天亮以后,总算露出了太阳,城外被一团寒气笼罩,晨曦弥漫在空气里朦胧至美。荀启派了人往何府和荀府送了口信,让人分别来接走范玉和自己。
昨夜因为歌楼的事一晚没回园子的慕亦接到信才知范玉不在府里,差点真上手了鱼肠剑要找他算账。
下人们纷纷议论起来这范姑娘看来是跟定荀少爷了。
一夜未归的荀少爷有了消息府上马上动员了起来去接他,谁知惊动了刚来的郑晏原,他也跟着一同去看他兄弟发生了什么事。
入了寺里,和尚指引着带郑公子一行人到了客房门前,荀启听见动静开门出来,见到郑晏原时他疲倦的面容上略生几丝尴尬。
正好此时,慕亦带着人到了。
两边的伙计看到对方的队伍都开始交头接耳,丫鬟们说说笑笑似有一股八卦的气味开始传播。
慕亦一声训斥,瞬时安静了下来。郑晏原看到她脑袋一空,再看荀启慢腾腾地开了门,立刻冲了进去。
范玉静静躺在榻上,呼吸很微弱,叫了两声也没见她醒。
“她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郑晏原起身拽住靠近一旁的荀启质问。
“因为得不到你所以寻死觅活,我昨天一晚上没睡才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你说我对她做了什么?”荀启无奈地笑问。
“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他仍不甘心。
“等她醒了你自己问。不过我怕她等你成亲了也还是这样。”
慕亦抱着范玉出来的时候另一方的伙计们又开始私下喧哗起来,各种猜测丛生。
荀启回了家,下人将看到的情况报了一遍,就又免不了受一顿训。
最后向朝中告了假,被罚了三天禁闭才得原谅。
歌楼里早已谣传起范玉和荀少爷的风流韵事,认识或不认识她的姐姐妹妹们传说着不知哪里听来的故事,在枯燥的艺妓人生里以此为乐。
范玉昏迷了几天才醒,一睁眼看到慕亦忧心忡忡的神情喉咙还没发声,眼泪先已涌出。“我好怕。。”她沙哑的声音声声刺激着慕亦,待她喝了药又睡去,那把鱼肠剑已在腰后颤鸣。
趁着今晚月黑风高,慕亦夜行衣裹身蒙面,纵身登上屋顶朝荀府进发,前几天她已前来探查过多次确认了荀启的房间位置。
今夜绝对要取了他的性命。慕亦身手极其敏捷,悄无声息潜入他的房内没有一点动静。
黑灯瞎火的屋内有个人坐在桌边饮茶,正要下手,慕亦却觉气场不对,随即打算逃出去,黑影茶杯一磕桌,开口道:“荀少爷说了,你放荀家一条生路,他饶范玉一命。如果你敢轻举妄动,荀太医和我爹可更不会放过你们何家!”
慕亦自觉中了荀启的圈套,也不多废话,急忙往回赶,果真到房中已不见范玉。榻上一张字条很显眼,写着:“榻上之人经由荀大夫领走医治,心足诚,人当还”。
一个月后郑少爷娶了天雪,两个大家族的联姻热闹了整个长安城。慕亦陪同何音前往将军府赶赴喜宴,却碰上范玉独自一人向大门走来。
她看起来除了心情低落,整个人恢复得倒是比失踪前要好很多。
慕亦问她被带去哪里了,怎么回来的,荀启有没有对她不利。她都只是略微答了一遍,就回府里了。
大致就是荀启把她带到哪里的别院还算悉心地替她治了伤,见她痊愈了就放了她回来。
大概是听说又看到郑公子的喜事伤心了吧。何音这么劝慕亦,催着她赶紧走。
宴上不免碰见荀启,慕亦尽量忍住了情绪,努力平静地问他关于范玉的事。
他不屑地一笑,道:“总之这一个月我费尽口舌,她多少都对郑晏原断了念想,不说救回她一条命的成本,这个总能算个人情吧。”
“你放心,只要你不与玉儿再有瓜葛,我也不会怎么样。”慕亦转身就去恭贺新人的长辈亲友,心里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l styl�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