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封信

亲爱的朋友,

  祝好!我刚刚喝了口水,于是左边眼镜上弥漫着一层白雾。我想,大概是水中热气上升开来,遇到了冰冷的眼镜片,于是遇冷结成小水珠,散在眼镜片上。

  这让我想到初中的科学课,贺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课,而我在下面压手指。那时舞蹈队的袁老师刚教给了我们新的印度舞,十分强调眼神和手指。她说印度舞的手指需要很大的张开度,于是建议我们有空就去压手指。不像好友,我没学过钢琴,手指并无力度,所以这才在科学课上压手指。我在想,这节科学课是不是就在舞蹈课之后呢,不然为何我要选在这个时候压手指呢?可是我又在想,在我的印象里,舞蹈课一般都在四点还是五点放学之后训练,每每训练结束之后,天空已经慢慢地变暗淡了,太阳将将落山,而月亮已经高挂天边,星星们也开始灿烂起来。教室在舞蹈室的另一个方向,中间夹了个空旷的学校,我们一行三人从一头走到另一头,走下楼梯又走上楼梯,还能听得见初三学长学姐自习的声音。不,不应该是自习。若是自习的话,又怎会有声音传出,让我们听见?所以大概是老师加课罢,云朵零星地散落在天空,风从一根树枝跑到另一根树枝,吹起地上的落叶,抬头望去,枝枝覆盖,叶叶交通。一丛丛的杜鹃花环拥这个小小的学校,幂着一庭的春意。两旁的木棉花春天的时候会抖落下一簇又一簇的白云,落到行人的肩上,头上,然后被收集起来,晚上伴入佳梦。我们一路走到教室门口,这个时候所有经过的教室已经空了,但是我们教室里还留着一盏灯。是张同学留的,推开门,会看见黑板上他帮我们留的作业,然后我们放下书包,拿出本子开始抄。

  有时候门是锁的,大概是保安又来巡逻,顺便锁上了罢。我们三人想尽办法,用扫把,用拖把,用银行卡,不知道是谁,就打开了门。那个人应该不是我,因为我并不擅长此事。往往中午午休回来时,阿颖就会拿起拖把,用一头的钩子,伸到窗户里,上下左右摆弄着,然后哐的一声,门开了。我是一直都很羡慕她的技能,自己也曾试过好几次,却全都无告而终。恼怒之下,发誓再也不做这种愚蠢的行为了。可是等到训练完,发现教室门上锁了之后,这才后悔起自己为何没有早早地学会,现在便空手无用功了。

  我还依稀记得好几次天文异象,走出舞蹈室,视野里是璀璨的星星和月亮。不记得那是所谓的百年一遇还是几年一遇的景象了,金星和火星出现在月亮的两旁,遥遥之处传来的光洒落在天地之间,天还半亮着,让人为此流连忘返。

  深圳前几天的空气并不太好,放眼望去全是雾霾,有一次出来图书馆的门,发现世界都染上了黄色,那是空气污染最严重的一天。科学课上说,小颗粒聚集在空气之中就形成了烟,而雾则是小水珠。这是我依稀能够记得过去的回影,三年甚至接近四年尚未再踏入那个地方了,所有的人都模糊成水墨,同学的模样,老师的模样。我的模样。

  多想回去那个时候,告诉那个我,好好珍惜这般无忧的时光,因为从此往后,再也没有哪段时空能够像此时一般快乐了。

  一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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