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话题:如果能给3年前的自己打个电话,你会说什么?
2014年大雪那一天,外公去世了。
这也是我第一次直接面对亲人的离开。
如果可以给3年前的自己打个电话,我会说:最后悔的,不是没有能力成功,而是总以为还有时间,永远把家人排在后面。
不过,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能不能听懂。
外公是个瘦小精干的人,对我们要求也严格,小时候我有点怕他。
印象中最深的是有一次奶奶来,要带我回乡下,我很讨厌奶奶,就躲在房间里不做声,外公觉得太没有礼貌,硬是把我推出去,我梗着脖子大哭,硬是不跟奶奶走,最终还是回了自己家。
我气得很久都没有和他说话,我妈说,你要尊重长辈;我立刻顶嘴道:那他怎么不知道爱护幼儿呢?!
后来不记得怎么和解了,不过我终究还是挺记仇的,觉得在这种关键时刻因为面子问题不跟我站一边,就是坏人。
再加上可能他也不太懂得怎么跟小孩打交道,我对他的感情,始终比不上跟外婆来得深。
去外地读书的时候,我写信回家,外公专门回了信要我好好练字,还指出几个偏旁部首的写法不对,当时我觉得非常无语,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把我当小学生呀!
毕业后,回来工作。我仍然是时常去外婆家,但也很少和他说话,更多的时候,我和外婆坐一边,他坐另一边,大家默默的着看报纸、看电视,就这么渡过一段悠长的时光。
他身体一直时好时坏,年纪大了之后,反而像小孩,总是馋一些他不能吃的东西。有时候还会以我们要吃的名义,让舅舅准备红烧肉、糯米圆子之类的,我会马上出来揭发:我才不吃,是公公自己想吃!
他在旁边讪讪的笑,然后我就很自以为是的教训他:这些吃了难消化、对身体不好!偶尔让他吃一两块,高兴得像尝到人间美味一般。
后来他病得重了,不方便自己出门,希望身边多一些人陪着解闷。可那时我觉得工作重要、朋友重要、自己开心重要,一点事都排在他前面,又总想着,反正有妈妈舅舅小姨照顾呢,也不缺我一个。
他去世的那天,是星期天,我照例睡懒觉,被电话吵醒时特别烦躁,一听到说外公去世了,觉得不可能,明明昨天还是老样子的么,后来妈妈说是真的,让我赶快过来,我手忙脚乱的换着衣服,眼泪突然就流出来了。
一路流泪不止,又希望是自己听错。到了床前才知道他真的走了。
那一刻,涌上来的情绪全是后悔。
我妈信佛,家里第一次办丧事,她说,如果头七家里人能坚持吃素,那么老人往生之后可以去西方极乐世界,远离一切苦痛。
没有别的能为他做的,于是我发愿吃素一百天,希望能让他在天上过得好些。但与其说是为他,不如说是为自己的后悔找个宣泄的出口。
家里人并不相信我能坚持,毕竟我们这里没有吃素的习惯,在外面吃饭,也是荤菜居多。但最终我还是做到了,因为这是对外公的承诺,而且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可以在心理上稍加弥补。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死亡真的是说来就来的。
这个世界上,我们做不到的事情有很多,甚至或许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我们可以不断的去奋斗,但也一定要留些时间给那些把我们看得很重要的人,能带着他们一起成长最好,如果不能,至少做到耐心陪伴。
因为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