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糗事,我一直没讲过,今天二逼劲头上来了,觉得说说也无妨。
许多许多年前,我还很年轻,差点满30岁,直肠有恙,去医院挂了肛肠科的号。 年轻人听到这里估计会笑,但人在40岁之前,大多数会遇见几次类似的问题,至于40岁之后的情形,我也不知道。
那天我挂了号,推门进去,瞬间石化。除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年妇女(医生)之外,屋子里坐满了白衣少女,我愣了很久,才意识到这是一群实习生,大约有五六人,看上去像是18岁或者更小。
我这辈子从来,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害怕女人。
老医生唤我过去坐下,慢条斯理地开始问问题。我紧绷着脸,装作若无其事,每个动作都像是VCD慢放。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手指不要颤抖,但是天杀的——身边的白衣少女紧接着老医生的话茬,不停地追问起病情来。我略微偏过头,用余光去看她,天杀的——她竟然称得上漂亮,不是个美人儿但也十分清秀。事实上那一屋子小姑娘长得都不错,毕竟这里是成都,成都!
当我用余光看她们的时候,留意到姑娘们都很兴奋,甚至近乎于欢喜。尤其是不停追问我那位,眼睛水灵灵闪闪亮地直视我。这倒是容易理解,毕竟我年轻时相当俊秀……
这里仿佛是世界末日的审判席,而我的脑子被掏空了,少女的提问声在空空荡荡的头壳内回响着。
总之,我那时强作镇定,面无表情地回答姑娘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直到老医生不耐烦了,说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来里边检查吧。
我站起来的时候腿有点软。
随后被带到里屋,在一张床上躺下。里屋很小,但姑娘们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如果不是错觉的话,我记得她们眼含春水,面带笑意,人叠人地站在我身后。老医生说:脱。
当我离开里屋时,脸是苍白的,而姑娘们面色潮红,纷纷交换着热切的眼神。我不知道她们对菊花这么感兴趣,这不科学。
还好,这是我迄今为止最后一次造访该科室。或许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以至于潜意识里一百万次对自己说,不要再生病了,不要再生病了,然后就再没有出过什么大问题。
虚空中的神灵,请庇护我,人生遇见一次这种惨剧便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