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第一缕清风徐徐到来,轻抚着屋内洁白的蚊帐,太阳还处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状态,屋外已经热闹非凡。睡意绵绵的我刷着朋友圈,才发现原来今天是清明节。
“ 我今天五点钟就起床去祭祖了,我容易吗我。”
" 天啊!能我让再睡一会吗!“
”扫墓走起,等下会有偶遇吗?“然后附上一张稍作磨皮美白,并带美妆效果的自拍照。
还好,我并没有看到有人在朋友圈直播扫墓。
对于我们这一辈的年轻人,扫墓这件事情无非就是早早的起床,然后去到墓园看着长辈作揖祭拜,我们就低头玩手机,或和许久不见的亲戚们寒暄两句,完事后整个家族聚在一起吃个饭而已。我认为清明节对于当代大部分年轻人的意义就在于那三天小长假吧。
有一个画面在我脑海里非常深刻。在我读小学的时候,有一年的清明节雨非常地大,当时扫墓的地点是一个杂草丛生而且墓碑排放杂乱的小山头。家人们带着我一步一步地找到我们祖先的墓碑,大人们忙于祭拜,年纪小小的我就在附近乱蹦乱跳。那里的草很高,当我走得越远的时候,我仿佛是一只活动在草丛上的蚂蚁,找不到方向。然而各种各样的虫类并不少,我正处于慌乱到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家人找到我了,责骂我乱跑不听话。如今回忆起来竟然觉得有趣,因为那时候我觉得人类真好,死了还会有人记住他。十几年后的今天,那个小山头早已变成了工厂,那个小孩也走上了职业道路。
太阳已经在东边升起了,温柔的阳光照亮着我的心。吃过早餐,品了一口普洱茶,细作思考。当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离开了我们,然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清明节扫墓多为先人烧香。想到这里,心一颤,难道我们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难道要做到尽孝就只能是清明节扫墓吗?我认为大部分的人都没有想过,其实每年陪着我们去扫墓的长辈们终有一天也会”生活“在那一块小小且冰凉的石碑里。可能有一年你会发现:”诶?上一年那个亲戚呢?今年没一起过来扫墓吗?“生老病死,人皆有之。道理简单易懂,参透却不易。
科学上来讲,人是不可能一下子就长大成人的。但实际上来讲,我们每个人仿佛都是一瞬间就长大了。
还记得当年你学骑自行车,碰碰撞撞摔了好多遍吗?
还记得当年奶奶走路还比你快,还能抱着你上学放学吗?
还记得当年你考试得了第一名,家里的墙壁多了一张属于你的小奖状吗?
如今那辆自行车早已被当作废铁卖掉了,奶奶也渐渐行动不便,奖状也不见了。你以为你自己长大了,其实你在家人的眼里还是当年那个孩子。与其在一年一次的清明节尽孝心,还不如每天对长辈多作关心与探望。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珍惜眼前人这五个字,真正做到的有多少人?
忽然已到中午,妈妈在楼下厨房喊我吃饭,一切珍贵的人和事还在,真好。这是一个没有去扫墓的清明节,却是最难忘且最有意义的一次。
-----郑家乐
2016.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