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他长大，他未必伴你变老
文|司茜
01
去年回家过年，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家人的团圆，还有越来越淡的年味。
由于做寒假工的缘故，我是最晚回家的那一个。家里就外婆一个人，往年都是放假了，我就第一个赶回家收拾，购买年货。去年倒是例外了。
老妈回家的火车票是我买的，时间是1月28，对她来说，早了些。就我来说，希望她早点回家休息休息。
外婆年迈，早已是80多岁的高龄老人。一个人在家，虽生活能够自理，可视力、听力、甚至记忆力都下降不少。家里的卫生，清洁肯定是一团糟。
老妈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将就睡了一晚。第二天打扫整整一天才大致算干净。晚上免不了打电话跟我吐槽一番，说总算体会我往年回家收拾家里地这一浩大工程的心酸了。
老妈和外婆，都是要强的人。每年回家都会因为家里的事发生一些小摩擦。外婆多子，除了我妈有四个儿子。按理说只有我妈一个女儿，从小多少都应该宠着些。事实则反之，我妈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一个。
因为家里的原因，打小儿我就跟我妈住在我外婆家。一直住到我家修了新房子，外婆也就一起搬进了我家，一直住到现在，也有十来年的光景了。
记忆里，外婆对我从没有其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对孙子、孙女的宠爱和温情，反而经常冷言冷语。那时候小，以为是自己调皮捣蛋不惹人喜欢，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努力去讨好外婆。才7岁的我，自己洗衣服，做家务，还帮家里喂猪等等。努力的做一个乖孩子。后来发现，外婆对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满意，甚至还嫌弃我做得不好，是个娇贵的小姐命。
我所做的一切，还抵不上远方表哥的一句问候，一个电话。甚至连老是惹是生非的表妹都比我能讨外婆欢心。
慢慢我开始明白，有些人对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再怎么费力讨好都没用。
![]()
图片发自简书App
02
记忆里的外婆严肃而拒人（拒我）于千里之外。和回家看到的这个老人相差甚远。
很快到了大年三十，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团年饭。晚上坐在一起烤着火炉，看春晚。鉴于我和妹妹都在外地上学，老妈也在外务工。担心家里没人照看外婆，更重要的是之前查出外婆患有阿尔茨海默病（俗称老年痴呆）。
所以全家就外婆养老的问题进行了讨论。可四个儿子，要不保持沉默，要不就是推卸。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人性前所未有的薄凉自私。
哪一个家境不是比我家好，每年不断更换的豪车，越来越大的住房。怎么就照顾不了一个老人呢？都说多子多福，养儿防老。在那一刻，就像是一个笑话。
这十多年，外婆虽然不喜欢我妈，可是我妈却真真切切的做到了为人子女应有的孝顺。虽然时常吵嘴，可也尽心的照顾着外婆的生活。每月打钱回家自然不必说，每隔两三天就打一次电话，换季的时候自己买衣服寄回。过年回家更不必说，所有家务都是我妈包了，每次上街都会想着给外婆买一些她喜欢的东西。在我看来，这些不在贵重，不在钱多钱少，只在心意。
最后的讨论结果可想而知，不了了之。过了初二，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大家都有些想置之不理。都找了理由先后回了自己家。
03
没过几天，我二舅打电话给我妈。老家信号不是很好，我妈开了免提。这一通谈话，刷新了我的认知。
对话如下：
二舅：“三妹，我想了一下，我还是可以把妈接到我这里来照顾的，毕竟你们都不在家，我也不放心妈一个人生活。”
老妈：“二哥，我知道你们也为难，可我现在实在是没有能力和时间照顾妈，茜茜她们两姐妹都还在读书，我不可能不出去打工，在家照顾妈。”
二舅：“我知道，我知道。这些年你也不容易。这样吧，我过几天出去租一间房子，等把妈接过来就有安置的地方了，你也知道我家里肯定是不同意把妈接到我家里来的”
老妈：“我晓得难为你了，不过你租房子给妈住，那谁照顾妈呀！她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二舅：“我是准备找一个保姆照顾妈的饮食起居。我每周休息的时候就过去看看”
老妈：“那也行，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二舅：“是这样，我把妈接过来照顾，那每个月租房子和请保姆的钱，咋们几姊妹就平摊。”
老妈：“二哥，你是晓得我家庭情况的，我两个娃儿都在读书，一个马上高考，一个大三，都是用钱的时候啊，我咋个拿的出多余的钱哦。”
二舅：“三妹，这就是你不对了撒，照顾妈养老要出的费用，本来就应该我们几姊妹平摊撒。”
老妈：“那我之前照顾妈，也没要你们出钱撒。”
二舅：“那之前的就不算了撒，再说了，你之前照顾妈才用好点钱嘛，无非就是每个月打点生活费哟，那才好点嘛。”
……
……
写到这里，心情忽然变得很沉重，亲人，是血脉相连，是手足之情。为什么在金钱面前变得一文不值。
我很想问一句，二舅 ，你对得起外婆从小对你的疼爱吗？对得起外婆务农也要供你上大学的情分吗？
至此，只想说一句，养子如此，何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