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Amelia 排版/诺一
· 正 · 文 · 来 · 啦 ·
九月是阿兰的幸运月,每到此时她总是开心的凝望满月,扬起高傲的手指,告诉我今日的月亮是属于她的。
她是如此的自信,穿着一身华丽的裙衣,拉着小提琴在迎新晚会上,仰慕者无数,自然也包括我。至于为什么说九月是她的幸运月,是因为她在这一月出生。她喜欢烟花,我曾经无数次的设想过,要给她一场无与伦比的烟花盛宴。
可惜我手头并不怎么宽裕,如李荣浩在歌中唱的那句:“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
我无法造出一场烟花雨,买的只有隔壁正月十五摊贩卖的滴滴金,她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我们在沙滩上玩的很欢乐,到了一片黄昏的时候,才发现还没吃午饭。
到了饭馆才发现她的羽绒服,被滴滴金烧了一个洞,羽绒服奋勇的朝外面冒鸭毛,她重重的一拍,朝着我大声说:“像不像白色的烟花?”
呵,这是我见过对烟花最执念的姑娘。
我喜欢她如星辰一般明亮纯澈的眼睛,在我萎靡的时候,牵我手,郑重的告诉我要好好的学习,她郑重一笑如烟花,让我的丧气捉襟见肘。
喜欢一个女孩子,到底要多勇敢?胆小鬼是不会有爱情的,犹记得阿兰这么说。可这么勇敢的阿兰在十八岁的九月的第一个半月的时候,离开了世界。
长夜中烟花绚烂的绽放,北面的乌云却占据了半边天,不一会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浑身都是湿漉漉的。
有个姑娘踩着凉拖,举着一把印有“糖分”二字的淡黄色雨伞在雨中旋转,合欢花落在她的伞上,雨滴顺着她的伞滑落,地上涟漪无数,只有她是干燥的,淡粉色的运动服随风飞舞。这是我脑海中有关阿兰最后的残影,历历在目。
永远不会担心有一天会忘记,珍重的永远无法忘却,即使那人已经不在了,留下来的温暖,在记忆中熠熠生光,陪我熬过孤寂岁月。
长风呼啸,三月的樱花最经不起风的推敲,风一吹便成了一片雨,这雨淋不湿衣裳,脸颊两点泪痕,我只是有点想她。
她这么好,为什么会有一个名为“抑郁症”的恶魔在她身边让她不快乐?答应了要去看樱花,她没见过而又渴望的风景,就让我来代替她去领略吧。
背上的单反记录所有的一切,西安的肉夹馍和山东的不是一个味,重庆的解放碑跨年的时候人潮拥挤,大理的静吧原来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干净,原来广东人不会吃福建人。
阿兰,阿兰,我已经不会重复的在本子上写她的名字,唯一的合照也被母亲收起来不知所踪,我翻遍了家中都没找到,甚至是和母亲大吵,当我看见母亲眼里流出的泪水的时候,我收敛起锋芒,说了一句对不起。
闷在房间里看雪,十二月的世界银装素裹,雪下了厚厚的一层,车水马龙的城市头一次这么干净,兴许是凌晨四点的原因,我睡不着,镜中眼睛血丝布满,泪流满面。那一年也是落雪时分,她顶着从闲鱼上淘来的虎头帽,佝偻着身子在我自行车前经过,我刹闸来的及时,她却故意碰瓷,讹我钱。最后嘲笑我没认出她来,非要我夸赞她的演技,我自然是接旨领命,嘴唇嗫喏着夸赞,她又笑我是个笨嘴巴。
傻瓜,我怎么会没认出她,只是看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可爱,我想多看一次。如今,大学的梧桐树开遍,纵横叠错的枝丫绿意朦胧,一道光影穿越树木的缝隙落在我的书上。
她最喜欢书是《月亮与六便士》,她最后跟我说:“我不想看见地上的六便士,我想看我的白月光”。她眼睛灼灼,像是燃烧了一团火焰,我心跳加速,似是要被烧成灰烬。
我别开了目光说:“月亮就在天上,你今日可以看个够,老师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假了。”我敢于蒙骗老师,却不敢面对现实。在她看着我笑说喜欢月光的时候,我却没有勇气接受她的感情。
我在想,如果我早察觉阿兰的心理状态,是不是事情还有转机?估计到时候她会笑着打趣,你就不要做一个盖世英雄,我已经决定好要去哪里,你就不要跟来啦!
我叫岳広,一个胆小鬼,只会逃跑,也是个归客,用青春在寻一条去往“不渡归客的港湾”的轮船。
我思念我的阿兰,但我也会好好的活下去,去看她说过的不一样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