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提到古代的铸剑名家,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干将莫邪和欧冶子。“干将”、“莫邪”、“龙渊”、“泰阿”、“工布”这些神兵利器早已为我们耳熟能详,然而有些人却被时间遗忘,尽管他们更值得关注。
在《吴越春秋.阖闾内传》中记载了一段干将的话,但这也是一种传说。“昔吴师作冶,金铁之类不销,夫妻俱入冶炉中,然知成物。”时间不断地推移,我们也无从得知那些过往存在的生命,我们无从得知他们如何看待自己的生命,我们无从得知他们如何对待自己的情感,我们更无法得知他们如何度过我们陌生的那些岁月。直到后来我们渐渐忘记了他们曾经存在过。他们的生命在时间的沙漏中流到了记忆的最底部,而这沙漏似乎没有倒转过来的一天。
当干将和欧冶子的师傅(除了这层关系,我再也无法确定更多的事情)跳入炼炉,希望通过他与妻子的生命铸成一把绝世好剑时,或许在想:“谁跳入熊熊的烈火,忍受死般的煎熬,却获得永生!”他将自己的血肉之躯和毕生追求融入一把冰冷的铁剑里,铁剑必然是辜负了它的主人,因为它不仅将自己埋进了茫茫黄沙之下,也将自己主人的名字留在了风中。于是这把铁剑和它的主人成了传说,而且是模糊的传说。只有遗忘才是他们的最终归宿。一个传说对于我们是什么?更何况是那模糊不清的传说。当我们踏足古迹,当我们游览名胜,当我们漫步那被风和时间侵蚀的古城墙下,我们还能感受到什么呢?
遗忘了,只剩下遗忘,我们多么纯粹,我们也多么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