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1 vs 系统2
人有两种思考系统,系统1和系统2。其中,系统1对应快思考,是我们基于经验和直觉所作出的思考和判断,它启动很快,而且对于思维的控制异常强大;系统2对应慢思考,是基于理性和逻辑的思考,它启动很慢,而且通常情况,会被系统1所压制,而无法发挥作用。
当我们面对一个突如其来的事件时,通常会下意识的启动系统1,凭借曾经的经验和直觉来判断这件事,得出结论,而这通常会得出错误的结论。
比如,A是一个身材健硕、拥有丰富的健身经验、并且经常向周边的人传授他的健身心得的人,那么他的职业是健身教练还是普通白领呢?
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健身教练了,这太明显了。但更明显的是,从人数上来看,他是一个普通白领的概率要大于他是一个健身教练的概率,因此他更有可能是一个普通白领。
这就是系统1通过直觉所作出的判断,虽然快速直接,但却很容易犯错。
我们再看看系统2。
还是上面那个例子,当我们就要脱口而出:健身教练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声音:不对,这个答案可能不对。这个时候,就意味着系统2开始启动了。然后,我们就会深入思考、引入各种条件、通过逻辑推理来判断真实的结果应该是怎样:普通白领的人数要明显多于健身教练,因此他是普通白领的概率更高一些,在目前条件下,选择普通白领正确的机率更大。
这就是系统2,虽然启动缓慢,但可以让我们做出更加理性的判断。
照这样看,似乎系统2更好,那还要系统1干嘛呢?
如果迎面驶来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启动系统1的你会立马闪避,而启动系统2的你估计还在思考车速、风速,通过各种物理量来计算自己被撞飞的可能性以及被撞飞后的损伤程度,那你早就被撞飞了。
在面对一些突发事件时,系统1能够及时让我们作出反应以规避风险,这是我们的祖先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所进化出来的能力,我们是那些善用系统1的人的后代,因为其他人早就被野兽吃掉了。
系统1与系统2的切换有一个重要的关键点,就是必须要有一个声音提醒自己:这样不太对。而这个所谓的声音,其实就是“元认知”,即对我们思考的思考,它可以帮我们意识到我们目前的思考模式,意识到我自己正在动用系统1,并根据实际情况选择切换或者不切换。
这让我想起来柏拉图的战车理论:
柏拉图在Phaedrus《法律篇》中善辩的表达了灵魂的三重本质,在那里柏拉图创建了一个神话故事,在故事中他将灵魂比喻为战车,这个战车由一名驾驭者和两只有翅膀的飞马组成。柏拉图也在《法律篇》中还为其设计了一个图像来表达这个不朽的灵魂,但是驾驭者和飞马同时也代表着灵魂的三重区分。一只马为黑色,代表欲望,为灵魂最低级的部分,这个部分是对物质的需求。另一只马为白色,代表意志或精神,这是英雄的灵魂,可以使人从物质的沉沦中脱离和提升,能够通过修行来寻找个人的荣耀。最后这个战车的驭者为理性灵魂,驭者驾驭着两匹马说明理性灵魂对另外两部分的灵魂起到指导和控制作用,为最高级灵魂。拥有能够觉知到超越物质世界的智慧与洞见。
从上面的描述中,很明显可以看出,驭者对应于“元认知”,白马对应于系统2,黑马对应于系统1。我们不得不感叹,在如此早的年代,伟大的哲学家就已经能对人的大脑思考模型给出如此精妙的类比。
系统1与系统2还存在一个大脑CPU负荷的问题。系统1对大脑的负荷并不高,因此我们才可以在一边散步、或者一边洗澡的时候思考事情。而系统2则不一样,几乎是让大脑CPU满载,就像人在解答数学题时,大脑的满载状态让我们几乎无法注意到其他事情,也无法去思考其他事情。
思维定式
我们的思维通常会被曾经的经验禁锢住,比如我们常常会玩脑筋急转弯,一个无法跳脱思维定势的人,会发现自己往往很难得出答案,因为这些人总是按照固有的经验和逻辑去判断,以至于那些脑洞奇大的答案根本无法在他们脑中形成。
其实这有点像我们之前学过的认知偏差。我们看到一个染着黄头发、穿着耳环、纹身抽烟的男人,因为固有的经验,我们会很自然的认为这是一个作风不良的混混。这就是因为思维定势而导致的认知偏差。
思维定势的存在让我们习惯去找理由,通过自认为正确的归纳而得出结论,让我们对某一件事建立快速判断的能力,也就是从系统2向系统1过渡。但我们的归纳有时候是不完全归纳,有时候甚至是错误的归纳,导致我们得出一个错误的理由,在这种情况,我们通过系统1而作出的判断就很可能是错误的。
本以为知道
我们很多时候会有“如果我当时。。。就肯定会/不会。。。”,这仿佛在说,如果我回到过去,我就会让这件事朝着有利于我的情况发生一样。但其实这只是一种假设,我们当时所做出的决定,一定是当时符合我们能力水平的最好的决定,哪怕回到过去,站在那时的角度,也并不会作出更好的决定。而且,就算是我们假设的这种情况,当它还没有发生时,我们也并不能断定就一定会是好事。就好像我们去看电影,男女主角最后终成眷属,然后电影完了,大家觉得真是美好。但之后呢,男女主角在那之后会发展成怎样一个情况,却并非我们能想象的。如果我们套用电影的情节来指导我们的现实的生活,恐怕只能发出“怎么画风和电影里不一样”的哀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