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很暗,手机屏幕也很刺眼,敞开着的玻璃窗灌不进来一丝风。
你穿着宽大的睡衣,把一个从来都只用来当摆设,只有在床上玩手机才会拿来做靠背的抱枕往床头挪了挪,然后像苹果成熟落向地球那个惯性一样,你不是铺好床然后向厨房,向客厅,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走去,正如苹果掉下不是向太阳,向月亮,向火星砸去一样,你只是不偏不倚的安然躺下,然后不时将两条腿来回蹭来蹭去,用以驱赶刚刚试探着想要着陆的蚊子。
你略显疲惫,说不上忙碌的一天,却总也熬过了那么多个钟头,和别人相比,不多也不少。
你有功劳,也有苦劳,偶尔欢笑,偶尔悲伤,但大多数时候,你都装着一种不自知的无聊在身体里随你到处游走。
你走过站台,走过天桥,上过厕所,喝过温水,你例行公事般的穿梭在同一条轨道上,却不自知周围的花都开好了,楼也建高了,连矿泉水,都换牌子了。
你不关心中午吃什么,反正吃饭只是一种任务,胃是你自己的,但是却像你随便收养的某个孩子,或者只是家养的一头牲口,你只管饱。
你也不关心晚上住哪里,三毛说,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这话用来形容居无定所的你,好像再合适不过了。
你不明所以的干着手里的工作,该写写该画画,凡是该的地方,你都尽可能的由着自己脑海里残存的那点标准来操作,你已不再像个新人,遇事总一直纠结着想知其然,甚至知其所以然。
你懂得一点世故,却依然想装作不懂世故,你知道吃饭应该礼貌性的向领导敬酒,可你还是选择逃向厕所。
你不关心公交车几点收车,也不关心出租车几点涨价,反正是一个人留守,再贵再难也总要对自己好点。
可你一上路边招车你就开始心寒了,有目的地,有家,可你却忘了与心同行。一个人的屋子,空空荡荡,家徒四壁。
你尽量想着点别的什么事情,或者干脆摇下车窗,乘着强行从窗口灌进来的风,小憩一会。
你一直想躲,想躲到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想躲进自己的象牙塔,做自己想做的事,你开始有点厌烦这个世道。
闺蜜很多,心事也很多,却总对不上号。家庭,孩子,工作,就这三件,就足以给女人拷上令其举步维艰的枷锁。
大家都忙,你,好像也不例外。时不时有报表要写,有看似重要其实只是随便找个理由的聚餐,还有些三三两两的邀约。
你不想去,却又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去,你又只食得了人间烟火,猜不透事出所因。你唯唯诺诺,小心拿捏,既怕祸从口出,也怕有失得体。你只在心里默默的想,世人不懂我,我亦不想懂世人。最可笑的是,你以为这是“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高,你确信并深以为然。
你有简书,所以到头来你很是欣慰。你把你不敢想之所想,不想说之所说,悉数抖出。你把心事石沉简书,刻写成一篇篇壮烈的碑文。
你写征文,写爱情,写回忆。你做着简书绝大部分人想上首页,想被人关注的梦,甚至还期许想用你的故事,换一碗酒,换一袋米,换一层楼。
你绞尽脑汁,你苦思冥想,你一直相信就在你脑海深处暂时还不得而知的某个地方,住着一位作家,他将指引你前行,指引你功成名就,逆袭归来。
然而,灯光很暗,手机屏幕也很刺眼,垫背的抱枕很舒服,文思枯竭,瞌睡如猛兽般来势凶猛。
嘿,不如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