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任性的孩子,住在梦想的乌托邦里。
海子的乌托邦是:我有一座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张爱玲的乌托邦是:我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想著同样的事情,怀著相似的频率,在某站寂寞的出口,安排好了与我相遇。
在电影《缝纫机乐队》里,一群失意的摇滚青年聚集在小镇集安,摇滚公园的大吉他化身梦想的图腾,重新点燃了他们的激情,也让我们嘴上说着“幼稚”,眼里却禁不住热泪盈眶。
集安是大鹏的老家。有人说大鹏的电影都是在贩卖梦想和情怀。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到以贱取胜的屌丝男士,到票房几亿的知名导演。他的成功来之不易,所以他的电影拍的都是以他自身故事为蓝本,屌丝逆袭的套路。
有人说梦想有什么了不起?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只要梦想不死,就会是一面镜子,在茫茫众生中,照出你的棱角,让你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在大冰的《普通朋友》里,大鹏还是个初入行,名气和排场都很小的主持人。
一个人拖着箱子来,一个人整理衣妆,一个人独自离去。几块钱的盒饭也吃的自然和气,对每个工作人员都毕恭毕敬。
他在所有主持人中最认真,但反应最慢,这个致命的缺点,让他随时都有被换掉的可能。但他没被换掉,勤能补拙,他把学来的金句一句句写下来,慢慢琢磨,慢慢地,他在舞台上的话多了起来。
恶搞,出丑,身兼数职,他都可以。一次,舞台上一个巨大的舞美铁架失控砸向他,让他离死亡只差10厘米,惊魂未定,他还是坚持主持完了当天的节目,没向工作人员做任何抱怨。
人没死,梦想就更不能死。
后来,当他被唱片公司骗的时候,当他守着电视发现自己的镜头被剪掉的时候,当他大半夜满北京给师傅买鸡爪的时候,当他因为抄袭“片头”被网友骂的时候,当他去看自己主演的第一部电影发现电影院里跟本没人的时候。梦想的火花从没在他心中熄灭过。
天道酬勤,他最后终于拼搏出了一份属于自己的体面和荣光。
他把自己圆梦的故事通过电影讲给我们听,告诉我们:在难搞的日子也能笑出声来,你就会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在《缝纫机乐队》里给我们建造了一个梦想的乌托邦,广场上最后的万人摇滚大趴,犹如一道光,让昨日从现,让梦想不死。
看他的《屌丝男士》的时候,那种搞笑背后的心酸,让我一度想起我的朋友傅小博。
高中时候的傅小博,在我们那个偏远的城市,可以用特立独行来形容。
1998年的冬天,他用一只迈克尔杰克逊的《dangours》,从一众民族舞里脱颖而出,燃烧了学校文艺晚会的舞台,也让老师和校领导们胆战心惊。
他偷偷练了很久,事先上报的时候以别的节目蒙混过关,在我们这所保守的寄宿制重点高中里,这种行为是大逆不道的。
叫家长,当众检讨,班委盯梢,在一系列的批判打击之后,傅小博咬着大饼,嬉皮笑脸地对我说:“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名舞者。”
从那天起,傅小博表面无恙,还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学眼中的开心鬼,可我从他每天早晨顶着的黑眼圈,每周末的莫名失踪,知道他在偷偷练舞,他越来越清瘦的身影让我隐隐有点担忧。
高考的时候,傅小博和父母老师们开了个大玩笑,缺席了统考,预谋已久地跑去广州参加了一个艺校的招生考试。
我心中暗暗为他祈祷,可惜事与愿违,他落选了。因为这件事,他和父母决裂,去了北京,成了万千寻梦的北漂族中的一员。
后来他的消息多是从别人口中传来,萧条的,落魄的,可惜的,用被同情的口吻。
可我知道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将一切付之一炬燃烧起来的梦想,是不会那么容易熄灭的。
很多年后,他开了自己的舞蹈教室,在业内也有了小小的名气。那个嬉皮笑脸的倔强少年,走过了无数的荆棘之后,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舞者。
不是所有追梦的人都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海子的早逝,张爱玲的孤独终老,听来似乎都让人唏嘘,然而逝去的不只代表忧伤,还代表曾经的璀璨,无可替代。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任性的孩子,在追梦的路上偶尔沉睡,又那么期待被唤醒,期待一路奔跑着向前,哪怕跌跌撞撞,也要步履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