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谎

一道暗红色的血液如蜿蜒的细流,缓缓朝我蔓延而来。我瘫坐在地,双眼惊恐地盯着不远处那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仿若置身噩梦深渊。慌乱如恶魔般攫住我,我手脚并用,拼命朝屋外奔去。

“啊……”我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近一个月,这噩梦如恶魔纠缠,夜夜不放过我。

“又做噩梦啦?”妻子被吵醒,眼中虽有倦意,却迅速从抽屉拿出安神药递给我,轻声说:“医生说了,你是太累,别多想。”

妻子的眼神总透着温柔,可近来我却觉那温柔背后藏着一丝阴霾。每次提及我的病情,她红润的嘴唇都会微微颤抖,似有难言之隐。

“医生都说你太累,都出现幻觉了。你们做设计的,殚精竭虑,太费神。”妻子边说着,边为我拉好被子,想给我温暖与安心。

我是名在设计领域郁郁不得志的设计师,“抛却名誉便只剩苟且”是我的座右铭。因此,我在设计创作上坚持自我风格,从不迎合他人喜好,这或许是我一直籍籍无名的主因。

不过,“瓦片也有翻身日,东风也有转南时”。前些日子,一位独具慧眼的老板看中我的作品,我终于迎来出头之日。

因那作品名利双收后,我满心欢喜购置新房,期待它装修后的模样。

这天,我闲来无事去看装修进度。新房里弥漫着刺鼻油漆味,阳光透窗而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灰尘。四周装修工具摆放有序,一架梯子歪歪斜斜靠在墙边,仿佛在等我到来。

令我意外的是,房内只有一位装修师傅。他抬眼看我,微微点头,便继续手中活儿,打算打完钉子再与我说话。

装修师傅拿钉子的手很稳,看向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嘴角似微微上扬,又迅速低头干活。

我朝他走去,快靠近他踩着的梯子时,脚下突然一滑,身子一晃,我本能地伸手拉了一下梯子。谁料,我俩双双摔倒。

“哎呦喂!”我顾不上疼,急忙爬起去扶装修师傅,可他毫无反应,像个破碎木偶般躺着。不多时,殷红刺目的血液如泉涌般流向我,这时我才看清,一把锋利锥子直直插在他太阳穴上,那画面宛如恐怖油画,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我颤抖着伸手想确认他的状况,手指刚触碰到他的皮肤,冰冷黏腻的触感传来,我如触电般缩回手。大脑一片空白,空气仿佛凝固,只有心跳声在耳旁如雷鸣轰响。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在死寂中如午夜丧钟,吓得我一哆嗦。我掏出手机,是妻子打来的,手忙脚乱按下接听键。

“喂?亲爱的,我难受死了,胸口像压着大石头,喘不过气,头也晕得厉害,我好害怕。”妻子虚弱又惊恐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每字都像针般扎在我心上。

我扭头看了一眼满地鲜血和毫无生机的装修师傅,心中一阵纠结。但妻子痛苦的声音让我心急如焚,我知道她身体不好,这次情况危急。

“你坚持一下,我马上来!”我冲着电话喊道,声音因慌乱而颤抖。我不能失去妻子,她是我的全部。现在她身处危险,我必须立刻赶去。

我又看了一眼装修师傅,怀着侥幸再次试探他的脉搏,可指尖传来的依旧是死寂,他已没了生命迹象。我咬咬牙,心一横,想着先送妻子去医院,大不了回来再处理这里的事。

我慌乱起身,双腿似灌了铅般沉重,但还是强撑着离开新房。一路上,装修师傅恐怖的样子和妻子虚弱的声音在我脑海交织,让我心急如焚。

送妻子去医院途中,我心不在焉,妻子状况愈发差,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每一分钟对我都是煎熬,我只盼能快点把她送到医院,让她脱离危险。

把妻子送到医院,经一番紧急救治,她情况终于稳定。此时,距我离开新房已过去三个小时,天色渐暗。我才想起新房那可怕事故,怀着忐忑心情再次前往,准备报警处理。

然而,当我打开新房门,却被眼前景象惊呆了。新房整洁如新,毫无杂乱,之前那恐怖一幕仿佛从未发生。摔倒的装修师傅、歪倒的梯子、满地血迹,所有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抹去。

我瞪大双眼,不敢相信所见。我冲进屋里,四处查看,希望找到一丝痕迹,证明那不是我的幻觉。可是什么都没有,没有一滴血,没有一丝打斗迹象,就连刺鼻血腥味都消失殆尽。

“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心紧张得快要跳出嗓子眼。为什么尸体会消失得如此彻底?难道之前一切真的只是我的幻觉?可那真实触感、刺鼻血腥味,又怎么解释呢?

我在新房里来回踱步,努力让自己冷静。我告诉自己,这一定有合理的解释,也许有人在我离开后清理了现场,可谁会这么做?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镇定片刻后,还是拨通了报警电话。那串数字在指尖有千钧之重,每按一个,心跳就加速几分。

警察很快赶到,他们如训练有素的猎犬,在新房展开仔细勘察。他们拿着工具,在每个角落搜寻证据,然而检查过后,却告诉我这里没有一点血迹,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人死在这里。他们看着我,眼神有些疑惑,那目光仿佛在审视一个怪人。

其中一个警察问道:“你确定看到有人死在这里了?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我张了张嘴,想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我知道自己的说法听起来荒谬,但我确实亲眼看到那恐怖一幕。

警察们一番讨论后,建议我去看看心理医生,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感觉自己陷入巨大漩涡,周围一切都变得虚幻而不可捉摸。

我听从建议,失魂落魄地去医院做了详细检查。当拿到检查报告时,那薄薄纸张在手中重如泰山。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经鉴定,该人患有中度妄想症。”

我顿时愣住,一脸愕然,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崩塌。此刻,脑海里有两个声音激烈争吵,一个庆幸:好消息是我可能没杀人;另一个绝望:好消息是我竟然成了精神病!这两个声音像两只凶猛野兽,在我脑海中相互撕咬,让我陷入更深痛苦与迷茫。

直到有一天,我再次来到新房,每一步都无比沉重,仿佛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走近时,发现房门缝里夹着一个信封,在昏暗光线中格外刺眼。我犹豫一下,还是伸手取了出来。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纸和一张照片。

纸上的字像是从书本上撕下来拼接而成,歪歪斜斜,却带着神秘魔力。内容让我心跳陡然加快:“请原谅我自作主张为你处理了尸体,不过这对你也是好事,不是吗?现在我有一件小事需要你的帮助,你去东郊树林,找到一个麻袋,帮我埋了就好。只要你完成这个任务,从此你我相安无事。如果你拒绝,我便把照片送往警察局。”

再看照片,画面正是我把装修师傅拉倒那一幕,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见,如同用最锋利刻刀雕刻在我灵魂上。画面中我表情惊恐,动作慌乱,装修师傅满脸痛苦。这张照片像一只来自黑暗深处的手,再次将我无情拖入无尽恐惧深渊,让我在现实与虚幻的迷雾中越陷越深。

此刻的我,已然分不清现实和幻境,难道我真的失手杀了人?那我的精神鉴定又是怎么回事?当时现场难道真的还有第三个人?如果有,他在哪里呢?从照片拍摄角度看,这个人明显就在旁边,可我当时为什么没看到呢?

我拿着照片和纸条,双手不停颤抖。我试图回忆新房里的每个细节、每个动作、每个眼神。我突然想起刚进新房时,装修师傅看向我的眼神有一丝异样,那是一种我当时无法解读的眼神,现在想来,仿佛是一种阴谋得逞的暗示。

我的目光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照片和纸上歪歪斜斜的字间来回游移,内心陷入深深怀疑。这一切像一团乱麻,将我紧紧缠绕。但此刻,为找到一丝解开谜团的线索,我决定按信中的要求去东郊树林看看那个麻袋。

夜色如墨,东郊树林在黑暗中阴森恐怖,每走一步,脚下枯枝败叶都发出胆寒声响。我好不容易找到麻袋,它静静躺在那里,像隐藏无尽罪恶的潘多拉魔盒。

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靠近麻袋,心中五味杂陈。当手触碰到麻袋时,感觉它冰冷而粗糙。我轻轻一碰,麻袋上的绳结竟自动散开,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

随着麻袋散开,里面赫然掉出一个人,借着微弱月光,我看清那张脸——正是装修师傅!他面色惨白,双眼圆睁,仿佛死前经历极大恐惧。那毫无生气的面容在月光下格外狰狞,我只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瞬间头皮发麻,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

恐惧如汹涌潮水般将我淹没,我转身拼命往家跑,每一步都用尽全身力气。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装修师傅那恐怖面容不断闪现。

我失魂落魄跑回家,猛地撞开门,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家里熟悉环境此时也无法给我丝毫安慰,我感觉自己陷入无法逃脱的噩梦。

“亲爱的,你怎么了?”妻子听到动静,急忙从卧室跑出来,满脸担忧地看着我。她的眼神交织着复杂情绪,有担忧,有心疼……

妻子快步走到我身边,扶我坐到沙发上。她的手微微颤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药和水,递到我面前。“你看你,又把自己弄成这样,先把药吃了吧,吃了药你会感觉好点。”

我机械地接过药,看着手中药片,思绪飘回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离奇事件。从最初反复的噩梦,到新房装修师傅恐怖的“死亡”现场,再到现场莫名消失,还有那封充满威胁的神秘信件和照片,以及刚刚东郊树林惊悚一幕。这一切像一张精心编织的巨网,我在网中越陷越深,无法挣脱。

我抬眼看向妻子,四目相对,我发现她眼神闪烁,又看到她对我的心疼。

我盯着手中的药,这原本是妻子递过来缓解“病情”的东西,此刻却像天大的嘲讽。这段时间以来,我第一次没有听从妻子安排吃下它。神奇的是,今晚我的头脑似乎清醒许多,那些混乱思绪和恐惧渐渐退去,思绪开始清晰运转。

我想起那张照片,那张足以让我坠入深渊的照片,上面清晰显示我把装修师傅拉倒场景。如果那只是我臆想出来的幻觉,怎么会有如此真实的照片呢?这说明当时情况肯定是真实发生过的,可为什么新房里后来没有任何痕迹呢?

之后,我都没再吃药,每当妻子给我药,我就将药片含在舌头下,待她不注意便吐掉。

我决定去装修队问个清楚。找到装修队负责人,向他描述装修师傅外貌和当天情况。负责人满脸疑惑地看着我,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那天我们根本就没人去您的新房装修啊,我们的安排里没有这一项。”听到这个回答,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油然而生。

日子在不安中继续,新房装修也在磕磕绊绊进行。直到有一天,几个装修师傅正在忙碌,突然其中一个大声喊道:“哎,这是什么?”大家围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线头,原本这在装修过程中很平常,但经验丰富的师傅们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一个摄像头接头。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猜想。

难道,那个‘死去’的装修师傅是提前潜入我的新房,故意引我上钩?我的脚滑、他的摔倒、死亡都是装出来的?那把锥子、满地鲜血,都是设计好的道具,目的就是让我陷入恐惧和混乱。可他一个人很难完成这么复杂布局,肯定还有其他人帮忙。这时,妻子的身影浮现在我脑海中。

我回忆起那天妻子身体不适,她打来电话时虚弱声音让我心急如焚,于是我匆忙赶去送她就医。现在想来,这一切太过巧合。会不会就是趁我离开这段时间,装修师傅收拾了现场?因为都是道具,所以才会没有任何死人痕迹,就像一场噩梦,醒来什么都没留下,只有我还在恐惧中挣扎。

我的内心陷入极度挣扎,我实在不愿去怀疑妻子。在我心中,她一直是我最亲密爱人,我固执地认为那天她身体不适只是不幸巧合,而装修师傅肯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阴谋。

可是,这一切逻辑根本无法自洽。如果我当时没离开新房,必然会发现装修师傅是在装死,那他们精心策划的一切就会功亏一篑。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关键环节我还没弄清楚。

为了寻找更多线索,我再次来到东郊树林。那个神秘麻袋就像潘多拉魔盒,吸引我去揭开它的秘密。当我找到麻袋,颤抖着打开时,却发现里面只是一个人体模特,穿着装修师傅的衣服。原来如此,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陷入更深恐惧和自我怀疑,让我相信自己真的杀了人,是他们阴谋一部分。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蛛网紧紧缠住的猎物,越挣扎越无法逃脱。但我不甘心就这样被他们愚弄,我想到妻子给我吃的安神药。我偷偷拿了一些样本送去化验,当拿到化验结果时,我的心凉了半截。那所谓安神药,不仅有安神成分,还含有能令人精神错乱、产生幻觉药物。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会看到那些恐怖场景,为什么我的精神状态如此糟糕。

到了这个地步,我几乎已经猜到事情大概。然而,我还是不明白妻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曾经那些甜蜜时光难道都是假的吗?她为什么要和装修师傅一起设计这样一个恶毒局来陷害我呢?

我决定将计就计,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引出他们背后阴谋,找到真正答案。一天白天,我故意装作出现幻觉,在家里大喊自己杀人了。没过多久,几个穿着白大褂、自称是精神病院工作人员的人闯了进来。他们不由分说把我架起来,往一辆车上拖。我佯装挣扎,暗中观察他们一举一动。

车子行驶很久,最终来到一个偏僻地方。他们把我带到一个看似手术室的房间,周围环境阴森恐怖,弥漫着刺鼻消毒水味。他们把我绑在手术台上,其中一个主刀医生开始准备手术器械。当他摘下面罩时,我震惊万分,这个主刀医生正是那个装修师傅。

我看着他拿着注射器,里面装满麻醉剂,透明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死亡寒光。他面带狰狞朝我走来,缓缓将麻醉剂注入我身体。我感觉意识逐渐模糊,身体越来越沉重,仿佛正被黑暗一点点吞噬。绝望之际,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入耳中:“不许动,警察!”这声音像一道曙光穿透黑暗。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声音方向看去,果然是警察。随后,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失去意识。

我在医院病床上悠悠醒来,意识还有些模糊。周围是熟悉消毒水味道。医生在仔细为我检查身体。

这时,一位警察同志走了进来。他表情严肃,眼神透着使命感。他在床边站定,正准备向我讲述事情来龙去脉。

我轻轻摇了摇头,用沙哑而坚定声音说道:“我还是想听妻子亲口告诉我为什么。”

在命运漩涡中,仇恨如同鬼魅,悄无声息蔓延,将我们三人紧紧缠绕,直至濒临崩溃边缘。

所谓装修师傅,其实本职是一个精神病医生,名叫王宁。他和妻子本是彼此初恋,青涩爱情如同春日含苞待放花朵,纯洁而美好。然而,命运恶意却在不经意间降临。那年高考放榜,王宁名落孙山,他满心狐疑,不相信自己成绩会如此之差。于是,他踏上艰难求证之路,在各个相关部门奔波。可那些工作人员冷漠和不耐烦,像锋利刀刃,一次次刺痛他心。终于,在某个昏暗办公室里,一位工作人员被问得不胜其烦时,随意指向一个名字,那便是我的名字,冷漠说道:“就是被他顶替了,你去找他吧。”

这个消息如炸弹,在王宁世界炸开。他和初恋同大学梦碎,人生轨迹被彻底改变。在痛苦和愤怒中,他选择复读。那是一段充满艰辛日子,每一个日夜都浸透着汗水与泪水。好在,命运不再继续捉弄他,他成功考入医学院。

而妻子,在命运安排下,与我进入同一所学校。那时她,已经知晓我就是被指认顶替王宁之人。仇恨种子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她看着我眼神里,有掩饰不住怨毒。于是,她与初恋重新联系,共同谋划可怕阴谋。

王宁利用自己专业知识,给我开致幻药。在药物作用下,我的精神世界陷入无尽混乱。他们精心布置我“杀人”场景,那些真真假假画面,如噩梦般不断侵蚀我理智。他们目的,是要将我逼入绝境,让我成为真正精神病患者,然后通过手术,把我变成毫无意识傻子,将我永远囚禁在精神病院里,以此宣泄他们心中仇恨。

那天,当我在幻觉中被伪装成医生人拉走时,妻子站在阴影里,手中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那是她多年努力证明,也是她认为复仇成功标志。她轻轻抚摸通知书,眼中闪烁复杂光芒,喃喃自语:“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然而,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发出残酷而又戏剧性的咔哒声。通知书的夹层里,一张纸条突然掉落。妻子疑惑地捡起纸条,上面是家人留下的字迹,记录着一些尘封已久的事。当她读完纸条的内容,整个人如遭雷击。原来,真正顶替王宁的人,竟然是她自己。当年,家人为了她的前途,瞒着她做了这样的事,害怕她会拒绝,又不愿瞒一辈子,将真相悄悄放入通知书的夹层里。

那一刻,妻子的世界崩塌了。愧疚、悔恨、自责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她袭来。她无法接受自己竟是这一切悲剧的源头,曾经的复仇计划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荒谬和残忍。在短暂的失神后,她的良知驱使她拿起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她的声音颤抖着,向警方说明了一切,只为了能在最后时刻挽回局面,拯救那个被她深深伤害的我。

病房里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为我们这段破碎的关系而凝固。刚刚知晓真相的冲击还在空气中震荡,每一丝沉默都像是锋利的针,刺痛着我们的心。

然而,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一丝微妙的变化开始萌生。妻子那原本因悔恨而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了些,她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后,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般,眼神中多了一种复杂的坚定。她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开始了那充满歉意与希望的诉说:

“对不起,但明天终究是新的一天,对吧?”

我看着她,眼中泪光闪烁,缓缓地点了点头,“没错,新的希望,新的等待。”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病房的地面上,仿佛在为我们这段伤痕累累的关系带来一丝温暖的慰藉,也照亮了我们未知的明天,尽管前方的路还充满了坎坷,但至少,我们都从仇恨与谎言的泥沼中迈出了第一步。

或许,这就是命运给予我们的又一次考验,一次重生的机会,让我们在无尽的黑暗之后,懂得珍惜那来之不易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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