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或者五月,我记得不清楚了,母亲打电话过来,让我保重身体,她对我说我的一个亲戚年纪轻轻,有三十七八岁,毫无征兆地就得上癌症,已去大医院看过,病入膏肓,没得治,现在回家去。『那个人不行了』,那时我想我大约知道他一定是要死的。
这次回家,家里人告诉我这人在六月就死掉了,那一刻我还是惊闻了。
从他人口中说出的死亡,仍能让我感觉其中那种非人的气息。这个亲戚的死与别的死,于我而言并无什么不同,我亲见过至亲的葬礼,当时看到至亲的遗容,巨大的悲哀,压在我心头,我流泪了。我不见得真的对这位至亲有太深的感情,是死亡的冷酷,和血脉的缘故,一起使我哭了。这就是仪式吧?我哭着对自己说,向前来悼念的人展现自己对至亲离世的悲痛,流下眼泪,这是正常的。
癌症这种事物,他可能生在含苞欲放的小孩子身体里,如我的契妹,便是因为得脑癌死掉了,当时她才八九岁,十多年过去,我已经记不得她的模样了,也不知道她父母把她葬在哪里,过年时她父母会不会给她烧点儿纸钱。我家这里似乎没有给死掉的小孩子郑重地立坟的习俗,许是这种小孩还没有长成,算不得一个完整的人。
这次中秋,我去那亲戚的家里,那个死掉的,本是作为上门女婿,到这家入赘的,如今这家缺了女婿,女儿失去了父亲,妻子失去丈夫,丈人失去女婿,在席间我听他们谈起几个亲人的死,谈起别人的死,都是很平淡的,没有悲伤,只有叙述。
他家大女儿的日记里还有四五月间希望爸爸康复的祝福字句,她也许不会想到写下这段话的未来会是如今这样的。
无法预见,但几乎是注定的,未来啊。
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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