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林易子
林冲是《水浒传》中的重要人物,不管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还是梁山泊山寨马军五虎将之一的标签,都足以彰显他的非凡能力。在老百姓口中,林冲武艺高强、忍辱负重、爱憎分明,他的人生本来应该是官运亨通家庭幸福,最后却落得个妻死丈人亡,落草为寇孤孑一生,这又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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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被陷害的引子
林冲在水浒传中第一次出场是在相国寺的菜园子边,当时他陪娘子张氏到菜园子间壁岳庙里还香愿,听得使棒、看得入眼,林冲于是着女使锦儿陪妻子去烧香。而他为鲁智深使动六十二斤禅杖的身姿所迷,挪不开步,看到精彩处,还忍不住喝彩,就此与鲁智深结识,惺惺相惜,结义为兄弟。
正与智深相谈饮酒,锦儿慌忙来报,娘子被一众奸诈之徒拦住了调戏。于是林冲急奔去救妻,及至扳过那为头的后生肩胛恰待下拳时,发现那厮是高太尉之子高衙内,于是先自软手了。虽然被众多跟随衙内的人劝开了,但林冲怒气未消,衙内也愀然不乐。
后来见过不少好姑娘但独爱林娘子的衙内,在跟班儿的撺掇下,使尽各种办法也没得逞后,终于发生了林冲误闯白虎堂事件。
2
林冲的不聪明、狠毒
林冲被刺配沧州后,鲁智深一直在寻他,正好碰到一官人寻押送的董超、薛霸说话。鲁智深疑心林冲被害,就一路跟随,终于在野猪林两公人欲待下手那千钧一发之际救得林冲性命。
此后智深一路威逼控制着董、薛,后来董、薛企图打听他的来历,问道:“不敢拜问师父,在那个寺里住持?”智深笑道:“你两个撮鸟,问俺住处做什么?莫不去教高俅做什么奈何洒家?别人怕他,俺不怕他。洒家若撞着那厮,教他吃三百禅杖。”董、薛两人自此不敢再开口。
然而没多久,林冲就把鲁智深卖了。
当时离目的地沧州只七十来里路,鲁智深打听实后,认为不会再有危险了,便与之分手。但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毕竟救人须得救彻,于是他向董、薛两人露了一手,抡起禅杖,把松树打的树有二寸深痕,以教他两人休生歹心。
董、薛二人也确实惊讶得舌头都吐出来了,半晌缩不入去,感叹道:“好个和尚,一下打折一株树。”
没想到林冲接了一句:“这个直什么,相国寺一株柳树,连根也拔将起来。”
到此时,一直在想弄清楚鲁智深来历以回去向高俅、陆虞侯交差的董、薛,终于从林冲口中确认了。
林冲难道不知道,董、薛打听智深的意图吗?——此后智深也确是在相国寺呆不下去了,被逼上了二龙山,最终上梁山。
如果他明白,那则说明林冲这人太狠毒了,简直是恩将仇报。
如果他不明白,则说明林冲这人太不聪明了,也就是太不灵泛了。
鲁智深大闹野猪林
3
林冲的没底线
后在柴进府上,林冲被撺掇与另一名洪姓武师较量。话说有钱人就是好,可以招揽门客,然后拿着手里的银子近乎为所欲为,门客们一为争风吃醋,二为争银子,彼此难免会互相看不顺眼,想把对方压下去以独占鳌头。
或许是为了不输锐气,或许更多的是利令智昏吧,这些武夫慕名来到“孟尝”们府上时,有时不免放弃自己的操守。当然人一多了就难免鱼龙混杂,真正的高手也不屑于做表演“胸口碎大石”、“爬旗杆”的小丑,所以应该说是几乎难得有一流高手,来的绝大部分都是些二流人物。
像林冲这样的人,京城做过禁军八十万教头,气魄应该不同于那些“骗吃骗喝”或“自高自大、目中无人”之流。但其在柴进府上的表现很没底线——柴进在林冲与洪教头较量时,心中只要他把出本事来,故意将做利物的银子丢在地下。
这时候林冲心里想的是:“柴大官人心里只要我赢他(洪教头)。”于是使出真功夫,终于不负其所望。
柴大官人将银子丢在地下,本来就有点侮辱的意味了,但林冲不以为忤,或许是因为自己已成为了阶下囚,曾经的风光已不在,且还想靠柴大官人照顾。但综合林冲前面毫没心思就把鲁智深的底细泄露出来,我认为其并非是大丈夫可屈可伸,而是性格方面的软弱,没有底线。
4
林冲的愚蠢
后来林冲被派去管草料场,当然这是一个阴谋,陆谦打算烧死他,天可怜见,因大雪压垮了住屋,火烧草场时他正好躲开了,且还杀了仇人陆虞侯等三人。
到这时林冲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最初遇见调戏妻子的是高衙内时,怕自己的官位受影响而忍气吞声,后来在智深在野猪林要杀董、薛时,不想将事情闹大——因期待着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再回东京,等等。然而军料场被烧、杀死三人怎么着都是死罪难逃。
于是雪夜逃命,大雪纷飞寒冷彻骨的,终于看见一草屋径投入之借火烘烤,然而才脱狼窝虎穴,又使自己陷于危险境地。
一屋子看米囤的庄客好意让他避寒烤火,但林冲看见他们用以挡寒的酒忍不住嘴要吃,对方不同意反倒怪其好没道理,接着还用枪将火盆里的柴火往为首的老庄客脸上挑去,使其髭须焰焰烧着,又将枪去火塘里一搅,想是你们不给我酒喝,我也不让你们烤火。从这里可以看出林冲太不理性了。
之后林冲将对方跳将起来的庄客们赶打走了,这还无可厚非,不可思议的是在此危急当口,林冲居然将一瓮酒——至少是五六个人的量——吃了一半,此前还在酒店、山神庙里还自顾喝了不少。
再出门走时,踉踉跄跄走不到一里地便倒了,人事不省,被去叫了同伴寻着踪迹赶来的众庄客直接一条索傅了,被高吊起在门楼下。值得注意的是酒醒后的林冲,第一句话是“甚么人敢吊我在这里?”,可以说林冲不会审时度势,若不是这些人是柴进府上庄客,林冲这回不死也会被打得脱几层皮。
从林冲在逃命时,还不知节制的喝醉,以至于将自己立于危墙之下,这样的人可以说是愚蠢之极,太不把自己命当回事了,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在高衙内调戏其娘子时,直接一拳打过去,然后像王进一样,携家眷跑路?
5
谁该为林冲的人生悲剧负责
可以这么说,即使没有高衙内看上其妻子,至后面被刺配沧州,继而成为亡命之徒不得不上梁山,林冲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即使他一直有抱负、有幻想,然而一个人的命运还是其性格决定的。
高衙内和高俅当然难辞其咎,可是林冲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忍辱负重的品质成就了他,也摧毁了他。
事实上,抛开被高俅陷害打压这一因素,林冲自身的性格弱点,比如狠毒、没底线、愚蠢,都是造成他人生悲剧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