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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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就像一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火锅,喜欢在寒冷的冬天还四周一片白茫茫,朦胧了别人的双眼,只有亲身试过的人呀才能品尝出其中几分独特的滋味。人就像涮料,冰冰的没有几番味道,底汤是环境、是人生,各种磨砺磨平了棱角,使涮料更符合口味,在滚烫中,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喜欢的、不喜欢的都浸入体内,想要的、不想要的都扑面而来......咕嘟咕嘟、咕嘟咕嘟,要相信这一路总是有收获的,最后被蘸料镀金,浸入口腔,碰击味蕾,无论被夸赞的被唾弃的最后都要面对分解者审判,成为些许有机肥融入黄土。

我是喜欢吃火锅的,寒冷的冬天一家人围着一张冒着热气的桌子,咕嘟咕嘟,煮着自己喜欢的食物,是再美好不过的事了。火锅店里的底汤数起来有五六种,涮料也很多,最精彩的是蘸料,各种酱料、油、粉料,不同的调制的不同口味。与之相比家里煮的火锅就显得逊色了太多太多,底汤永远都是烧开的热水中放几段葱、几枚大蒜、几片姜、几只大虾、些许花椒、大料,有的时候也会根据爸爸的心情和家里的材料再加点其他的,再普通不过了。

涮料也简单,有羊肉就涮羊肉,没有也不会故意去买,只是用牛肉代替,有的时候没有现成的羊肉片,就自己切,如果妈妈没空,爸爸的刀工便不尽人意了,很厚,要煮很久才能煮熟,当然不会烂,在口腔中要经过牙齿努力的研磨才敢经过喉咙下肚。充当涮料的还有院子里的青菜,与火锅店里的琳琅满目比起来实在是简单,真的是有什么就涮什么。初秋的时候算是最有口福的,因为奶奶家的院子里的青菜还能用几种来衡量,入冬之后。如果是图简单,就只剩下自己家的大白菜、土豆还有豆腐了,粉丝是少不了的,大家都爱吃。粉丝很细,过水便熟,韧韧的口感很好,加之很细的原因便会被酱料包裹均匀,真的很受欢迎。

再说蘸料,在我的印象里吃火锅怎么能少了“大宇料”,后来在外面上学,五湖四海的舍友竟然都不知道,原来“大宇料”只是家乡火锅的味道。“大宇料”顾名思义,不过是一个叫大宇的人最先创出的酱料罢了,说来也好笑,如果大学地理系的名词解释题都是这种思路的话我想没有谁会畏怕名词解释了吧。这个酱料产自天津,将火锅里需要加的芝麻酱、花生酱、韭花酱、辣椒等各种材料融合到一起,达到了蘸料本应具备的所有味道,方便、味佳、实惠,所以受欢迎,就连家乡的火锅鸡和它也是佳配。以前同学们有说直接把它涂到馒头上吃的,试过一次,太腻,吃不消,便觉得这种吃法不佳。除此之外,作蘸料的还有自己炸的辣椒油,说起辣椒油我是比较偏爱直接用干辣椒炸的,有几次妈妈是直接用买的辣椒粉炸的,味道不是很好,没有多少辣椒油的独特香味了。辣椒油制作也简单,干辣椒切碎,将油烧热直接浇上,最喜欢刚淋上油是那种“噼噼啪啪”的声音了,听着太痛快了。蘸料里也会放香菜,很多人不喜欢香菜,我觉得还好,对于遮盖肉腥,香菜的作用也不小。麻酱是必不可少的,老人更钟爱麻酱。

火锅吃到最会总喜欢涮几枚鸡蛋,我不是很喜欢,总感觉是一种很奇怪的吃法,爸爸显然是很喜欢,而且他总喜欢把不熟的鸡蛋夹到别人碗里,嘴里说着这种有营养,其实还没到“糖心蛋”的程度,蛋黄完全没有凝固,口感不好。最后还会涮些面条,小时候都是杂粮面的,现在就是白面的了,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杂粮面有些许豆味儿,偶尔有些轻微颗粒感。如果涮料有剩,涮熟再放进有蘸料的碗中过会再吃味道也非常不错,酱料的味道都完全浸入,口感很棒。家里的火锅就是这样,从食材到做法都实在简单,真的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与火锅店里的比起来实在就是粗茶淡饭,成本也便宜,我们家如果一起去店里吃所花的钱可能够在自己家吃三顿了。但是火锅店里的再好都吃不出感觉来,即使吃到很饱也没有那种胃口的满足。不是因为肉少,我是很少吃肉的。新鲜的食材用最简单的做法才能保留住它的独特。或许是吃的人不同吧,对于一个仪式感很重的人而言,火锅与爱的人享用才能品尝出那份温情,咕噜咕噜煮的不单单是新鲜的食材,更是在冬日里能够揉入内心的感情。我很喜欢火锅的,就像喜欢冬天的阳光一样,温柔、安静而不躁动。大概是天秤座的原因,喜欢对称、喜欢互补,就像喜欢冬日的阳光一样,它温柔、安静与现在躁动一事无成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喜欢互补的事物,人也一样。

对于冬天的记忆除了火锅大概就是小时候我们家每到在秋末冬初的时候就“搬一次家”,当然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搬家,而是搬到东边有暖气的那间屋子里,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我就知道冬天快到了。上小学的时候,一周只有周五和周六晚上在妈妈家睡,“工作日”是跟着爷爷奶奶住的,那时候家里没有重装房子,用的是最普通的木窗,每到冬天都会在窗外装上一层厚厚的塑料布,以保暖,整个冬天是不会开窗户的,刮风的时候就会有塑料发出的“呼呼”的声音。大概是我肺活量本身就很低吧,那个时候不喜欢冬天,那么小的一间屋子里晚上总会坐满打牌的叔叔伯伯,他们中大多数都是吸烟的,燃烧和呼吸消耗了大量氧气,加之灯光很暗,我总感觉很压抑,用方言讲就是喘不过气来,脸和耳朵都憋得通红,很烫,喜欢把放在窗台上的东西贴在脸上,以获得凉感。也是在这间屋子里我初接触写作,最初的启蒙老师是我的妈妈,她教给我写“冬日的阳光是爷爷晒在院子里的被子的暖暖的味道”、“辛劳是爸爸后背上浸出汗珠”,第一次被老师夸赞写的很棒,我暗暗自喜,因为我有一个比老师还厉害的妈妈。那时我成绩很好,满分和第一从来不是奢侈,后来呀,变得越来越差,差到越来越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后来,有了妹妹、弟弟,弟弟是冬天出生的,他人生中第一次进家也是在这间屋子里。弟弟六个多月的时候,我还不小心摔了他,当时真的快吓坏了,他可是妈妈差点用生命换来的,童年的“父母战争”也因为他的出生缓和了许多。不过,还好他没有被我摔傻,功课很好,也足够聪明。我是从来不羡慕弟弟妹妹的,甚至觉得,现在妈妈肩上的担子比只有我自己时重了许多,奔波于家庭,对他们生活和学习上比我少了许多。也许妹妹的作文写不好不无原因,因为她少了妈妈这位启蒙老师。

爸爸虽然偶尔脾气很差,有时候摸不清他的思想,妈妈虽然每天都在忙碌,都在拼命,但他们都是浪漫的人,家里是从来都少不小绿植的,特别是冬天的窗台上,总是有几盆会开花的植物,而且准有一盆开的是大红色的花,我叫不上名字来,但是开花的时候爸爸妈妈总会很开心,还会赋予美好的寓意。现在我们家再也不“搬家”了,我也很少在家过冬了。

刚上大一的时候楼下的超市很火,超市往里面走有一家文具店,文具很全,也很便宜,生意很火,几乎是山师最受欢迎的文具店了。但是文具店的叔叔总是不说话,每次去付钱他都沉默不语,说价钱,也是用手指比划着。还有人说叔叔只和长得漂亮的小姐姐说话,可是一次一个超级漂亮的空乘小姐姐买东西他也不说话。当时就想叔叔眼光真高,不对,叔叔真怪!大一冬天的一天,半夜超市突然起火,幸好没有任何伤亡。但是楼下所有的店都必须在寒假之前清空搬走,除了超市,所有的店都低价甩卖,大家都去买。这一天叔叔说话了,从开始说到结束,不再打着哑语,但我从叔叔的眼睛里看出了落寞。这个冬天将山师最繁华的十号楼变成了最冷清的,也再没有了烤地瓜的温热香甜。

嗨!你好吗?我不好,每天都在瞎忙中消磨时间,该忙的没有做好,不该忙的也没做好。又是冬天,刚刚窗外飘雪了,济南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三场雪,起初雪花很大我以为这场雪会很下大,有积雪,我错了,一会就停了,像你一样,三分热度,空欢喜一场。快回家了,要吃到想念的火锅了,我却不是很开心,过得不好,很落魄。冬天是结束的时候总结四季的生活,或许在伤心中会有些许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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