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四)

五姑和我们家算是住在同一个院子的,只是她家的门是对着对面的山,我家的门也对着对面的山,两个平行的房子,中间有一个坝子,我们住中间,她家住左边。

五姑有五个孩子,最小的儿子大我一月,是和我关系最好的小哥哥。我们院里还有好几个年龄差距不大的玩伴,小时候的日子真不知道愁为何物呀!藏猫猫,踢毽子,玩家家酒,缝布娃娃,扇烟壳,跳绳……

藏猫猫是最常玩的一种游戏,规则还是要先讲好的,不然进了各自的屋子怎么去找人啊,只能哭鼻子了!所以通常都会要求只能藏在外面,不许进房子,但尽管如此你以为就很容易吗?小伙伴可以钻到房前屋后成捆的柴堆里,也可以跑到旁边的竹林里。有一次我和小哥哥的运气真好,钻到一个柴堆里,却发现里面有光,哥哥伸手去摸,却发现是鸡蛋,再摸还有,是鸭蛋,我们两个高兴坏了,要知道那个年代鸡蛋鸭蛋都是贵重物品,特殊日子才有得吃的高级食品呀!继续摸还有,我们手上已经拿不下了,怎么办?主动出来,告诉小伙伴这里有蛋,大家快点来拿!结果你们猜到了吗?这柴堆是其中一个伙伴家的,她说蛋是她家的,结果把大人给叫来了,她家没鸭子,鸡倒是有的。结果鸭蛋是村长家的鸭子生的,她就说奇怪怎么开春以后都没看见鸭子生蛋呢,原来在这里。我们大家身上的蛋统统都交了出来,一共有二十多个呢,哎,可惜了一次饱餐的机会!

进我们的院子之前要经过一片竹林,竹林的左上方有一户姓涂的人家,家里一儿一女。女儿比我大一些,是我那时候崇拜的偶像级人物。因为她爸爸在外地上班,和我爸不同的是,她爸很爱她,给她买了布娃娃。而她也从那个布娃娃身上自学成才,自己做了好多个布娃娃,每一个都有所不同。她的手真的很巧,做的布娃娃惟妙惟肖,不管是针线的缝制部分还是娃娃的面部表情,还是色彩的搭配,我觉得比她买的布娃娃都还要好看呢。虽然看了好多次,但我始终没有学会缝布娃娃,更没学到她的细致。后来我也在家里翻出了我认为好看的碎布头,偷偷扯了家里在用的棉被里的棉花,去求她帮我做布娃娃。她除了喜欢缝布娃娃,还喜欢看书,平时少有和我们疯玩。听说她大学毕业后在成都的医院工作,以她安静细致的性格,这倒是适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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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办家家酒一般是在竹林里,除了用石头搭建灶台,烂木板做家具,瓦块当碗碟,竹枝做筷子,还会利用竹子间的间距折了黄荆枝条来搭建房子。别说还真有点像模像样,就算下点毛毛雨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居家过日子,照样的煮饭炒菜。鲜艳的蛇莓必定会是我们的道具,地里嫩嫩的胡豆,豌豆肯定会遭殃。那时就觉得煮饭是件很好玩的事情,是不是当年的爱好就奠定了我如今的煮妇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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