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可以很残酷，但人不可以残忍。其实这只是一个题目，当时有一种情绪，当下的某个节点，然后一闪而过。时间有时候是个非常奇妙的东西，它可以带走很多。容颜、心绪、念头、想法，直至生命。包括我当时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题目所包含的内容的时候，它是多么让人面目可憎，然而时至今日，我几乎已经想不起来是为了什么。
我可以去刻意回避吗？人是可以自由思考的，也学会了隐藏，在这个变化剧烈的时代，几乎所有人的想着去回避些，隐瞒些非常私人化的存在。哪怕是这点滴的文字，也可能被讥笑，放在我们面前的是浩如烟海的信息，我们整个人全部都被淹没了，所以一直都向往着简单的生活。就像海子说的，劈柴，喂马，周游世界。我的生活似乎也正向这里滑落。劈柴、喂马。我们这里没有马，喂鸡吧，虽然显得没那么纯粹。周游世界就算了。也许它需要很多物质的基础，那只不过是诗人一个小小的梦，真正可以周游世界的，在当下，要么就是超级富豪，要么就是为了心中猥琐的梦。玄奘去过，鉴真去过，马可波罗去过，当下想去的，必然是某种偏执狂，想着媒体来曝光你，也许这就是那个猥琐的点，要不你去吧，悄无声息的去，安安静静地回。
我为何会滑落到这样的境地，也许更多的是为着女儿吧。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放她小小的童年。所以说现实总是残酷的，以她目前的能力，恐怕真的无法在普通的学校立足，她甚至都不能照顾自己。我该如何去放手，在无奈之下，我们退而求其次，看看能不能去特殊学校，但是多年以前参观特殊学校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我在万般无奈之下把她小小的生命安放在那样的地方，是不是过于残忍？其实这样的问题在我的心中早已叩问了千百遍。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她也不例外，我多么希望她能在我的保护下慢慢成长，但是我毕竟会早于她老去，时间和岁月会带走这一切，悲伤、自责、痛苦以及迷茫。所以有时候时间真的是一个多么奇妙的东西。
这两天大女儿身体小恙，我没有带她出去，也出于这潮湿寒冷的天气。当新的一年来临的时候，人的各种想法开始蠢蠢欲动。我带着二女儿做她的寒假作业，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春天来了，我们去乡下养鸡吧，或许还可以养条狗，再加一只猫，就像《苏菲的世界》里的苏菲一样？女儿兴高采烈地说，好啊，好啊！这其实是她由来已久的小小心愿，我是知道的。狭窄的城市空间，没有什么可以尽情放纵的地方。每每去近郊的老家，那些活泼的鸡呀、鸭呀、鹅呀、狗呀，都是她会去游戏的伙伴。可是城市里是不允许饲养的，除了宠物。当他们说城市由钢筋混凝土做成，没有温度的时候，也许这就是真实写照吧。女儿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城市里不能饲养，我面无表情地告诉她，这是规定。
曾经告诉女儿，关乎文学，它属于农业时代，而城市却是工业的象征。女儿的新学期马上就要开始了，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新课本会有些什么内容，翻开书页，她看到的是新鲜，我看到的是为农耕文明唱的挽歌……诗歌也好，散文也罢，统统都是。……那里有一条泥泞的小路……，女儿来问我，泥泞的小路是什么路？我该作何回答……趁着雨天，穿上雨鞋，带她到乡下去走走就知道了。但是她告诉我，小猪佩奇玩泥坑的情景她知道。该死的英国动画片！如果是中国，尤其是江南，泥泞也许是一种美好，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她曾经学过的古诗，但是我该怪她吗？毕竟读图时代和看视频时代力量的强大，再经典的诗歌在这里也被打得落花流水。
似乎有点远了。其实关于养鸡鸭的决定，主要是为了大女儿脱敏的问题，没有人无缘无故去做一件事，除此，我希望学习之外，还有点事情可以做。在钢筋混凝土的房子里，其实真的可做的事并不多，尤其是现在各类关于机器的广告充斥其间，她们懵懂无知的童年早已被带偏，然而国家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这一切又是多么地必然，我们的童年并没有这些，但是我们的童年谁也没有觉得少了点什么，反而增添了许多乐趣，毕竟，机器是冷冰冰的东西，哪怕是一条狗，也比它强不少。在这个纷繁复杂的社会里，当我的女儿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应对这些的时候，也许逃离，然后回归到农村，不失为一种对策。但是现实真的很残酷，哪怕是这样的想法，时时会遭到自己的潜意识的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