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热闹温馨的厅堂里,婚礼司仪洪亮的嗓音充斥在每一个角落,亲戚好友都来了,所有人坐着、站着,在宴席中,兴奋地目睹着这对台上的新人。今天是小晶姐姐的婚礼,新娘今天格外漂亮,叫人都移不开眼,小晶这样觉得。


没过多久,小晶迎来了自己的婚礼,新郎官是小白,一个少年,其实小晶自己也是个孩子。


同样的大堂,同一个司仪,同样的父母。小晶打扮好后坐在首席中,不安地等待着程序的进行。不知怎么,小晶对自己今天的妆容很不满意——就像一个涂了脂粉的小孩,脑子里老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姐姐结婚那天的样子。这时,父亲说话了,“怎么觉得二妞今天打扮地不太对劲”,小晶立刻缩了一下脖子,跑去墙上的镜子那里,母亲在旁边赶紧说,“哪有,我们二妞是最漂亮的”。


小白,一直在她身边,他很激动,他的温暖的小手一直握着小晶的手,神情兴奋地期盼着一切。小晶,数次望着大堂的门口。


司仪洪亮的声音响起来了,四周却依然嘈杂,在司仪的主持中,小晶恍惚地上了台,她穿着婚纱,挽着小白,终于看清了大堂,五六张桌子左右的人,主要是家乡的人,她在意的人们,不在。却怎么,又会有这样熙熙攘攘的感觉?小晶迷茫了。


小白一直问她,你怎么了,你不开心吗,你即将是我的新娘,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她看着小白天真赤诚的眼睛,实在不忍心。


“我们不结了,好吗”,小白愣住了。“对不起,我不想结了”,她低着头,痛苦地说,小白万分惊异,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大堂外,已近傍晚,人们渐渐从门口出来,离去,小晶的爸爸妈妈也出来了,和小晶说了几句走了。司仪出来了,小晶忙上前去,她神情憔悴,一脸沧桑,满目疮痍。


“司仪,我很愧疚,我对不起小白,他一定很难过,我该怎么办?”,她哭了。司仪说,“你跟我来”,小晶跟着司仪,在县城的马路边上走啊走,最后来到一个城中破败的学校,她走进去,简陋的一个空间,一群孩子在桌子跟前坐着,老师在最前面坐着,小白在最后一排,低着头。小晶走过去,俯身,抱住小白的肩膀。小白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样子,小晶也流泪了。


小晶看着这个苍凉的地方,袭来阵阵无助感,她轻声问,“司仪叔叔,我能去哪儿?我想我不该再呆在这里了。”司仪给她指了一个方向,意味深长。


小晶坐着公交车,走了,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她去那里上学,一晃几年。


在一个秋风扫落叶的下午,小晶回到家乡,第一件事,就是在县城的马路边上晃悠。第二件事,是去找小白。最后一件,是去见司仪叔叔。


物是人非,马路依旧是那条马路,小晶和小白却都变了,小白长大了,往日的兴奋好动已不在,沉稳但是依然阳光,小晶很欣慰。


当她愉快的去找司仪的时候,就在马路边上看到了那位添了几分沧桑却依然潇洒的大叔,在等着她。“司仪叔叔,是我,我回来了”,小晶从容地笑着说,司仪叔叔没说话,他豪爽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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