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脸,树要皮”,这是常常听到的一句话。人没脸活不下去,树没皮早晚得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但有人就奇怪了,书干嘛要包张皮,它既没有生命力,又不用遮羞的,废了老大劲儿,整了好多纸,耗了好多时间给书穿衣服,究竟是为了什么?
现在是将近暑假结束要开学的日子,包书皮这件事儿没准是要开学的孩子都在干的事儿。幸运的是,现在的孩子给书包书皮笔我小的时候简单多了,把刚从学校领来的书的封面塞进按不同尺寸折叠好的塑料纸里,撕去粘条上的纸,折一折,粘一粘,大功告成。现成的塑料书皮的的确确省了很多功夫,每准还能循环再利用。
我小时候,至少是读小学的时候,那是没有那么方便的东西的。寒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最后一次返校是注定要背着书包去的,交完了假期作业,带回来厚厚一摞的新书,那心情真的不太好,我记得那时候包书皮这事儿是没得选,必须做的,所以我和我妈得花上个大半天时间把书皮给包好。那什么当书皮,这是个问题,但从来也难不倒万能的母亲。过时了的挂历就是个很好的素材,一张张的撕下来,裁到合适的尺寸,我妈三下两下就能把一本书包好,写上书名和我的大名,再加上几年级几班,学号多少,一本书就这么穿上了新衣服。如果,在学期还没结束前,书皮就丢了,那可是要挨批评的。
有次,我妈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打牛皮纸,黄黄的糙糙的手感极差,说说给我当包书纸。我嫌弃它丑,死活都不乐意,可胳膊什么时候拧得过大腿,就这样我拿着一个学期的黄黄的糙糙的牛皮纸书皮的书,我其实很想把那一学期不怎么好看的成绩单归咎于这丑得要死的书皮的,可惜我妈不认这个理儿。
后来,我们也有了塑料的书皮,可着质量实在叫人无语,班级里同学间偶尔会飞个课本,这不合身的塑料书皮在空中翻了几个低难度体操动作,就书、皮分家了,想再给穿回去,可惜人家已经成了高开叉的旗袍,只能换新的。跟着流行起来带花样儿的书皮,姑娘们都乐此不疲的在拿到新书的那一刻跑去文具店,一张张的挑一张张的拣,这功夫可不比包书的时间短。花花绿绿的书皮在刚开学那会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大老远的就能认出哪本课本是我的,因为我的书皮可漂亮了。可每次到了学期末,这些花容月貌的书皮随着一个学期的折腾,就成了跟黄脸婆的脸一样丑得模样,叫人想撕了丢进垃圾桶。
读了大学,看了很多书,有些书是从旧书店里淘来的,也许已经没有再发行的可能了,而归我所有的则是泛黄又脆弱的一本。我会想要给他穿件衣裳,免得在随身携带的时候,封面缺角什么的,也是在这个时候,书皮长什么样儿已经无所谓了。有的时候拿看过杂志的广告页,有的时候用挂历,朋友送个生日礼物的包装纸也被我小心翼翼地撕下来再包在书外面,而此时才觉得原来牛皮纸当书皮才是真正的牢靠。
我有几本薄薄的书,至今仍包着当年我给它们穿上的花衣服,因为它们总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我也真的很想再去找张靠谱的牛皮纸来,可惜这年头这东西真的稀罕。
你给书穿过衣服吗?你还喜欢那花花绿绿的彩色包书纸吗?我想我已经不会再去追求好看与否了,对于我而言,书里的字字句句才是我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去细细研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