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看文之前,友情提示,文中有部分内容可能引起您的不适,尤其喜欢小动物的放弃此文!
连续多天的闷热天气使人烦躁不安,很多人都有苦夏的经历,大热的天我也就不爱像以前一样在厨房待很长时间,早晨煮好的绿豆汤已经在冰箱镇了一天,取出来还冒出了丝丝的凉气,洗了两个菜市场上买回来的咸鸭蛋,一小碟凉菜,晚饭也就能就和下来了。
“老婆,你买的这鸭蛋一个牌子,一个青壳,一个白壳,有什么区别?”这是我家那个十万个为什么的老公。
“青壳的油多,不太咸,白壳的蛋白很咸,蛋黄却很沙,没那么多油!”
“还真是!你怎么知道的?”
“米伯告诉我的!”
“米伯是谁?”
米伯和我爸一样是我们那个村里的外来户,从小在城里长大的,户口随的母亲,15、6岁的时候要返回原籍生活,这是当时的政策,我也不太了解,在我们那管他们叫在姥姥门上讨生活。相同的经历吧,让我爸和米伯成了好朋友,再加上住的不远,所以走动的比较勤。
我对米伯有印象是七岁了吧,因为弟弟出生后,奶奶怕妈妈照顾不到我,把我接到了城里,等要上学时才回了村里。不知什么原因回到村里我就大病了一场,大医院诊断说是胃出了毛病,就是简单的胃炎,厌食呕吐腹泻,大大小小的医院看了很多,可是就是治不好,三个月之后瘦成了一把骨头,我爸妈只能把我接回家,可能那时都做好我不行的准备了吧!
“我来看看你家林黛玉!”大嗓门的男声在院子里响起!
随着门帘的掀动,进来个圆脸杏眼大手大脚的妇人,手里端着一个海碗!
“好香!”真的好香,让昏昏欲睡的我清醒了不少。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叫人,这是你米大娘!”
“孩子病着,你别吓唬她了,孩子来吃点泥鳅汤,有营养!”说着把碗放在条柜(一种家具,长方形的柜子,不高一般放在炕边)上,把我扶起来。
我听到是泥鳅,本能的很抗拒。我们这很少有人吃泥鳅,因为我们这边都是淤泥塘产泥鳅,淤泥那股子臭味,可以和现在的下水道媲美了。可那碗泥鳅汤真是太香了,我一口气吃了大半碗,还有一块玉米饼。我妈高兴坏了,可好景不长!在我妈他们在外间屋(客厅)聊天时,我还是吐了,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全吐进去了,还吐了不少黄色的水,应该是胃液吧!
“不要喂那么急么,她那么久没吃东西!一下吃进去那么多胃受不得!”一只大手不停的在轻拍我的背,让我好受了不少。
喂过淡盐水后,我才有空打量手的主人,不高不矮的个子,不胖不瘦的身材,平平淡淡的相貌,不过却穿着白色衬衫,米黄色的裤子,干干净净的,这就是米伯。原来我们这有妇小生病,男人不上屋的风俗,所以刚才他就让米大娘一个人进屋了,自己在外面和我爸说说话,刚才听到我吐,他也顾不得忌讳,跑进来了!
“丫头这病,我这有一个方子,或许能治!”忙活了半天,米伯坐在坑上擦着汗,看着我说。
“出去说,别吓着孩子!”
“米大哥,什么法子你就说吧!”我爸妈听能救我,当然着急,也顾不上客套了。
“刚出生没睁眼的小奶狗,一个月一只,连六个月,到时候喊我来做!平时喂她米汤!每天喂半杯啤酒!”
虽然出去说,农村人天生嗓门就大我耳朵也灵敏也就听了个清清楚楚。
那时候村里土狗野狗很多,小奶狗倒是不难找,啤酒那时也才五度,希望看到这个方子不要乱试,不一定有科学根据,只是那时候我家里看我那样,死马当活马医!
找到小奶狗后,米伯就来给我做,其实也不是很难,给小奶狗喂了白酒之后,再把它闷死,然后上锅蒸,蒸熟之后让我连皮带肉的吃掉!
我知道很残忍,可是一个孩子那时的求生欲,你们是真的不能理解的!
不知道是偏方治大病,还是我这人老天不收,三个月后我就不吐了,也能慢慢下地玩一会了,吃的东西也慢慢多起来了。爸爸看我见好就出门打工了,留妈妈一个人在家种十亩地,带着三个孩子,没办法家里因为我病欠了不少钱。有时候妈妈在地里回来晚了来不及做饭,米伯总会让米大娘来叫我们去吃饭或者给我们端点菜来,家里有主食我和妹妹热热就好。我们那时也不好意思总去米伯家,因为他家跟我家一样也是三个孩子,而且都是男孩,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虽然都90年代初了,吃的上面还是没有我们现在想的富裕。
米伯总有办法把不好吃的东西变得好吃,春天麦地里的野菜,河南叫面条菜,我们那叫长寿菜,不见他多放油盐,拌出来的清爽可口,还有一丝丝甜味;鲜摘来的榆钱,一点白面一点玉米面就擀成了榆钱面条,煮完清香扑鼻,砸一点蒜末,一会就能吸溜一大碗;苦涩的柳芽香椿芽,焯水剁碎玉米白面团子就能上屉了;五月槐花下来香香甜甜的跟豆腐一蒸,吃到嘴里花香四溢,剩下的槐花大太阳下一晒,冬天可以泡茶喝;更不用说夏天河里的小虾小鱼泥鳅,甚至于知了青蛙蛇,更甚至桃胶,西瓜皮,南瓜花……秋天新下来的玉米花生红薯,地里抓的蚂蚱,鹌鹑,田鼠。冬天的山里红大白菜萝卜,雪地里逮的野兔子。我觉得那时的米伯是个大魔术师,不能吃的到他手里变得能吃了而且更好吃,能吃的到他手里那就会变成美味,那时候我觉得做米伯家人是最幸福的!后来米伯和米大娘可能喜欢女儿的原因,认了我妹妹当了干女儿!两家人很近了一步!
日子就这样细水流长的过去了,我不在吃小奶狗后,可还是需要调养,因为两家的关系,我和米伯一家熟悉起来了,他还会讲很多故事,他还会画画,他太奶奶家祖上出过御厨,家里也一直做的是酒楼生意,他太爷爷家祖上出过御医,杏林世家。他没见过他太爷爷,太奶奶一手把他带大的,教给他一手好厨艺,告诉他人要变通,不要拘泥一成不变,一个鸡蛋,还能做出个鸡蛋宴呢,何况人!
在我彻底好了之后,米伯做了件村里人认为他疯了的事情,玉米成熟之后没有跟普通村民一样,播种小麦,而是种了一茬的白菜,那时候种白菜也就是自己家菜园子里或者一份二分的那种菜地种来自己吃。像米伯这样好几亩地种成菜的,那不是疯了是什么,米伯的亲戚轮番上阵劝说让他种小麦,他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而且他还劝我妈种了两三亩大白菜,我妈那时候天天被亲戚说败家!等到快进腊月了,米大娘带着三个孩子,还有我家去地里收大白菜,天特别冷,我们小孩干不了重活,只能帮着往地头运。米大娘我妈那时候割一天大白菜下来,手都冻肿了,我小弟年龄太小,冻的脸上脚上生冻疮!亲戚没有一个帮的,说是让老天来惩罚一下我们。你问米伯怎么不来,他是乡厨,冬天红白喜事最忙的时候,这个我们下章讲。
家里院子挖一个浅浅的坑,铺上薄膜,把运回来的白菜一个个码好,蓄上水,听米伯说是为了壮心,我爸这时也回来了,第一批白菜壮了心后,半夜两点我爸和米伯就装车赶在凌晨运到我们县城的蔬菜批发市场,那时我们县城的蔬菜批发市场的菜都是从山东运来的,路远到了也不能那么新鲜,两车新鲜的大白菜到菜市场很快就卖掉了!
菜卖的顺利,我家和米伯家都很高兴,剩下的菜,菜贩说可以去地里自己收,地头上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看到一车车白菜运走,一打儿蓝爷爷(十元)给了我们两家,周边议论纷纷,都说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没挨过饿,不知道拿钱买粮最后饿死的事……我们谁也没理,我只知道年三十的纯肉饺子真香!
未完待续
其实很犹豫写不写米伯,因为农村生活太碎一写就会写长!二是确实会怕一群人跳出爱狗人士,你怎么吃兔兔,青蛙是益虫,蛇有寄生虫之类的!
想了想还是写了,因为百样人算是我的回忆录,米伯是我尊敬的人,分成短篇来写,希望更多的人能看到我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