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枚产品经理。大家都知道程序员,前些年,程序员这个职业有超越金融男成为最佳老公职业top1,俗话说钱多、话少、死得早。明明产品经理更擅言辞,却未曾出圈。每次跟亲人朋友解释我的职业,我总用微信举例,“我就是那种给你们设计新功能,支持聊天撤回,还要告诉对方你撤回了消息的那种人”。
在北京学习工作,呆了近10年。从校园里,看着一辆辆ofo搬进来;等到秋天银杏落满地时,小黄车已无处不在了,每站在一棵树旁,就是一幅画。以至于后来的摩拜,虽然据说车更贵,但是我还是充满情怀的骑着小黄。在2021年的时候,跟那年相反,一辆辆小黄开始搬出了校园。虽然仍有不同品牌的单车,但终究是,菀菀类卿。
出现小黄车的那年,也是各种互联网+喷涌推出的一年。我毕业后,如愿进入了字节;后来又去了腾讯。再后来,就回长沙了。
在北京的时候,我做的是最新潮的ai产品;整体公司互联网化,年轻又活波,没有利欲熏心。我觉得我这辈子就应该属于这行,不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那几年,初有经济自主权,也是最爱吃火锅的时候。一周至少两次火锅,还是一定要挑辣的。
然后回了长沙。我没有什么落差,也一直不觉得我是被北京所淘汰的。因为我一开始给自己设置的终点就不是北京,把一生的所得都压在那个小房子上,我不愿意过得这么累。我觉得即便回了长沙,凭我在北京几年的大厂背景,轻轻松松成为长沙互联网界人上人,top1梯队应该轻轻松松。
一开始也确实这样,手握在全国都top的公司背景,长沙可随意挑。但同时,空间也小得可怜。确实可以随意挑,但是你挑谁呢?一线已经在研究如何用人工智能代替人工,长沙还在研究,如何用系统取代线下的excel,甚至是手抄单。
已经回来3年了,现在跟人聊天,我却绝口不提以前待过的公司。我不想从回长沙的那一刻起,最辉煌的时候都是北京,然后这一生都在跟不同人“炫耀”曾经的那点可怜的谈不上辉煌的辉煌。
“要不要逃离北上广”,这个话题的热度从没熄灭,我总是这么跟他们讲着“先赚点钱再回吧、人可以回但不要带着你的职业理想回”。
你说我后悔吗?也后悔,后悔没多赚几年钱,在工资刚起来的时候就扭头回了家;我也后悔自己一开始就没进取心,认为北京定居难于登天,现在看来我身处一片有希望的行业,如果当时有雄心壮志,可能也会不一样吧。
也不是不能回去,但是推动力呢?在长沙也没什么不好的,生活无压力,有车有房。工作不咋滴,但是薪资高于中等线,花钱自由。怎么出去?
人无聊的时候,就会无病呻吟。我这几年就经常抬头看着天空,脑中只想一个问题“人的一生,应该怎么活着”。辉煌奋进是一生,躺平安乐是一生。我在北京的时候,向往后者;现在在长沙,又开始觉得前者才足以热血沸腾,不负此生。
然后我开始玩,旅行,去西北自驾、去国外采风;滑板,感受迟来的叛逆青春;骑车,在匆忙的城市悠闲穿梭。快乐的阈值,由此变高了。一到过节,现在朋友圈都在晒全世界各地的旅游照。而我,这个曾经势必把旅行当职业的人,在今年已经过去的半年里,连周末都没出去过。同质化严重,不个性了,不去了。
于是我开始看书,买了鲁迅全集,12本。我渴望从周先生的文学中,找到救赎和希望,让自己的身心得到升华。就像我多年前,给自己取名叫做芦苇。黑格尔曾说过,人不过是一棵有思想的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腹有诗书气自华,终其一生也还是我的目标。
未来的我,会怎样,我也不知道。可能回归到本身,还是想赚钱吧。但是咸鱼般的思想和身体,让我能想到的只有天上掉馅饼、路遇彩票店中奖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