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言希,言希的言,言希的希。大家都叫我言美人。
我爷爷是元帅,我爸爸妈妈是外交官,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我,和我的妹妹。
我年少时喜欢过一个姑娘,她叫林弯弯,她有很好看的腿,她的脖子很长,皮肤很白,小时候她会抢我的橡皮擦。
我有一个好朋友,他叫陆流。陆流和我在一个院子里长大,幼儿园时我们曾一起睡觉,一起吃饭,我以为他就是我幸福的形状。
我有两个死党,辛达夷、温思,我们一起上学,一起玩耍,是铁的不能再铁的哥们儿。
我没有妈妈,陆流的妈妈就是我的亲妈妈。可是我很怕她。
幼时因为一次火灾我的耳朵坏了,我的好朋友对我说:“言希,你太小了。”
有一年我疯了,爷爷把我关在家里两年,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爷爷说,我有一个未婚妻,在江南水乡寄养着,我曾为了她学拗口的江南方言。
17岁那年,我的未婚妻回来了。她叫温衡。我知道温思尔在温家,所以我要对温衡好,补偿她失去的亲情。温思尔是我的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会在所有人误解时给她一个拥抱,我会在她生日时给她买蛋糕,我会在别人欺负她时保护她。可是我不爱她。
我知道温衡喜欢我,我答应他养父,如果温衡以后也喜欢我的话,我就娶她。即使我并不爱她。
爷爷要去美国了,我害怕见到爸爸妈妈,害怕见到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孩子享受着我不曾有过的一切。不管爷爷怎么说,我都不去美国。
我和爷爷吵架了,爷爷说他走了没人照顾我。我说有啊,温衡会给我做饭。就这样,温衡住进了我家,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每天给我做饭,给我洗衣服,容忍我的坏脾气。可是我不喜欢她啊,我怕女人。
我们班转学来了一个男生,男扮女装,她叫陈倦,我的兄弟达夷以为陈倦是女孩子,她喜欢陈倦。我不想让我大姨妈受伤,我跟陈倦表白了,大姨妈跟我吵架了,他哭了。
陈倦知道我很喜欢日本的一个组合,知道我不会唱歌,她引诱我学唱歌,她让我又一次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可是我有温衡,听他们说,温衡拿凳子砸陈倦了,那个永远温润的女孩子也会动手打人。
后来我才知道,陈倦喜欢陆流。
“我很害怕女人,可是温衡,我想抱抱你。”我对温衡如是说。
新年了,陆流在维也纳来信说,让达夷,思焕,思尔还有我去维也纳玩,我不想去,因为阿衡,这时候她已成了我的女儿。可是阿衡说她要去温伯父那边陪他过新年,我想了想,放行了。
走的那天,阿衡给我织了小兔子围巾,我拿走了家里的门牌,08——69,我怕我忘了回家的路。阿衡,等我回来,我回来的时你一定要在家。
在维也纳我每天都给阿衡寄一封信,让她知道我很好,让我知道我很好。
后来我疯了,我回国了,可是阿衡不在家,我找啊找,可是我找不到她。阿衡不在了,我的家也就没了。
最后阿衡找到了我,她每天照顾我,一遍一遍的教我说话。可是我亲生爸爸妈妈放弃我了,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阿衡哭着求我的父亲不要送我走,我很清楚的记得她说“叔叔,言希他很乖,他不会伤害我的,我照顾他好不好?”
最后我把一盆花仍向了阿衡,我伤害了她。
就这样我被送到的医院,那里给每一个病人排序,注射药物,我不知道我在那里待了多久,只知道后来有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女孩子把我带走了。
她的父母亲不喜欢我,不同意她和我在一起,我清楚的记得她哭着说“妈妈,我不要轮椅了,不要宝宝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跟言希在一起。”
我一遍一遍的练习“阿衡”这两个字的发音。一遍又一遍。
“阿衡,我回来了。”
我努力了很久终于打败了匹诺曹,我回来了。
“言希,你以后要敢生病,就给我滚的远远的。”
“好。”
我抱着她看窗外的雪,我抱着小小的她,我以为我们打败了所有,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阿衡要过生日了,我想给阿衡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即使是和我亲妹妹抢。我找到了一份模特的工作,我要用自己挣得钱给我女儿过生日。我给阿衡买了很好看的裙子,亲手编了很好看头发,给她做了长寿面。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
阿衡懂我,她知道我害怕林若梅,即使我假装的并不在意,我知道她懂我。她真的很强大,强大到我所有骄傲背后的怯懦在她面前都无处容身。
阿衡知道我渴望亲情,知道我内心真的很弱小。毕竟几张照片就可以将我击垮不是吗?我脏了,是的,我脏了。我好朋友陆流的母亲林若梅在我15岁的那年找了几个男人轮奸了我。我忘不掉。
可是不管生活如何艰难,我都不怕。我有我女儿啊,有我最爱的阿衡啊。
我们说好要考一个大学,她每天即使很累也要给我补课,真是个烦人的小丫头啊!
在此之前,我还要说,温思换喜欢我。阿衡的亲哥哥喜欢我。
高考完我们都考的很好,说好要一起留在北京,我每天吃她做的排骨面。
我喜欢吃排骨,小时候去山上饿了很久回来吃的就是排骨面,阿衡做的排骨面很好看。阿衡并不喜欢吃排骨,可是她的拿手菜却是排骨。
我又要走了,爷爷打电话让我去美国检查身体。我说好。分别的那天,我跟阿衡说,等我回来。
可是我回来时已经人去楼空了。
听人说,阿衡去了南方的大学。
听人说,阿衡害死了温伯父。
听人说,温家不要阿衡了。
女儿啊,我是言希啊,我是你最爱最爱的言希啊。
陆流回来了,我,思焕,陈倦,达夷,我们时常聚在一起。对了,我现在是DJ Yan。
陆流给我找了一个长得很像阿衡的男孩子。会做排骨,会照顾阿衡的小灰,小灰是阿衡捡回来的一条狗。可是我不喜欢他啊。陆流以为我喜欢男人。对了,陆流,性别男,爱好男。
陆流和我打赌说,三个月就会让我忘记阿衡。我失笑。我手心里的宝怎会让别人来打赌。
电台里的另一位主持人,叫楚云。她喜欢我,我知道。可是我只有我的女儿啊。
阿衡有未婚夫了,叫顾飞白。我见过他。阿衡走的那天,我其实一直在跟着她,我看到她哭着坐上了火车,她一个人在天台上等着顾飞白来接她。而我,只能做她背后黑暗的影子。
我每天嘱咐顾飞白对她好一点,给她买一些糖,带她去一次游乐园,爱他护她。那个男人问我“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跟我说话呢?”
我哑然。
温伯母给我打电话让我放过阿衡吧,让她好好生活吧,不要再让她想起我了。
我带楚云去温家了,温爷爷和辛爷爷很喜欢楚云,在温家我看到了阿衡给温伯母织的毛衣,可是温伯母说只是一个陌生人织的。阿衡不是陌生人,那可是我最爱最爱的女儿啊。
今天是温伯父的祭日,温伯母带着我,楚云,思焕,思尔来给温伯父上坟了。楚云说“你前岳父都承认我了,你可要对我好啊”,我听到声响了,我走过去看到树洞里有个人,我知道那是我女儿,可是我不能认她啊,我不能让她难过。
阿衡的生日到了,节目中我唱了《My prayer》,温伯母说“言希,阿姨求求你了,你放过她吧,阿姨只有这一个女儿”
我跟楚云在一起了,那是个很好的姑娘。在遇到阿衡之前,我以为只有那种向日葵一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我。我们一起去蹦极,一起吃零食,一起约会。楚云很喜欢我。
楚云说“言希,你是等不到她的,她走了,不会回来了。”
我一遍一遍的听着闹钟铃声“言希,晚安”,不就是温衡吗?长得比你好看的多了去了,还是个女主播了,普通话说的也比你好。排骨比你做的好的多了去了,还是个男人。老子为什么要喜欢你啊,我哭了。
我筹备了一场七天的旅行,去了南方,我走过了阿衡的家乡,我要城隍庙里祈祷“愿我最爱之人离不祥之人言希越远越好,只要岁岁平安,即使生生不见。”
今天电台有个签售会,很多粉丝都来了,签着签着,我突然听到一个女孩子说“DJ Yan. 我妹妹被困在电梯里了,她很喜欢你,你陪他说说话好不好?”
我接过手机,听到一个很温柔的声音说“言希,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