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放弃不易,终得云开
时间距离霍韦浩家的鸿门宴过去了三个月,这天霍韦思气急败坏的冲进剪辑室内发牢骚,
“我就服了这个心机婊,那贱人那么欺负你,我哥铁定要和她吵翻的,我寻思这回离定啦,谁知道,她硬是有手段让我哥当没事儿发生一样,还告诉我这事儿翻篇儿啦,她这段位也太高啦!”
“不服不行吧,不要以为就你大小姐有手段,人家情比金坚,你就放弃吧,不可能离啦”郝开歆是最希望他们不要离婚的,因为她实在疲于应对霍韦浩的关心和郁露子的刁难。
“哈!没到最后,焉知鹿死谁手?我活到老拆到老,我闭眼前一定要看到我哥的离婚证!”
“你心里这么阴暗,要搞走你妈的好儿媳,你妈知道吗?”
“我这是为了她老人家除害,她是被妖精迷了眼了。”
“你有这空自己找一个好不好,公司也没不让你谈恋爱,你就别变态似的老盯着郁露子不放。”
“你有劝我这功夫,你劝劝自己,跟我哥好得了,我也不用这么费劲,也有时间谈恋爱,皆大欢喜!”
“滚!”
没讨到便宜的霍韦思,灰头土脸的被请出剪辑室,郝开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佩服郁露子的高明手段,但对她的卑鄙却是满满的不耻,这三个月拜郁露子所赐,那重复的噩梦再次频繁的袭来,本来已经减少至和姨妈同步的频率暴增至一个星期至少一梦,有时甚至两三梦,郝开歆真的累了,从每次梦中极其真实的痛苦,到现在变得麻木,有点儿像梦中的旁观者,但梦中永远抓不到的杜傲然,始终是刺痛的瞬间。可就在昨天,她的梦猝不及防的有了变化,在梦中她从窗口掉落再次重重的摔倒地上,可是抬头看到了清晰的杜傲然的面孔,他伸出手将郝开歆扶起,微笑着对她说“我走了…”,说完转身就消失了,郝开歆迈开腿想追,却被什么绊倒重重的跌倒在地,回头一看,还是那具熟悉的血淋林的尸体,她…又回到了噩梦的原点,接下来当然就是从噩梦中惊醒。
郝开歆一边无意识的滑动鼠标点击键盘,思考昨晚匪夷所思的梦境变化,这是一个预兆吗?那是好的还是坏的?是预示重遇还是彻底的道别?还只是因为自己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可是她都思了十年了,怎么到今天才有所梦呢?梦里的杜傲然脸孔略带沧桑,不是记忆中那张带着痞气的青春面容,这张脸陌生又熟悉,在昨天以前从未出现在郝开歆的梦境中,而昨晚出现的短短几秒,使其怦然心动,瞬间点燃了她早已熄灭的爱情之火,这一切她不敢告诉霍韦思,更不敢告诉父母,她害怕姐妹的吐槽和父母的担忧会破坏她享受这虚无缥缈的心动和美好。
正当她想变态的重温那张帅脸并将其构造进自己重新创造的美好幻境中,煞风景的手机铃声响起。
“红英女士,有什么指示,我这儿忙着呢”忙着做白日梦呢。
“郝开歆同学,昨晚为什么不接电话,”张红英没有说下去,因为郝开歆没接电话,她担心的一晚上都没睡好,今天一大早赶紧继续打,还要装作很随意,这妈当的真是不容易。
“sorry,sorry,昨天难得不加班老早就睡了,没听到,我保证绝无下次,让红英女士担心啦,不好意思呀~”郝开歆赶紧道歉,她了解儿行千里母担忧的通俗道理,赶快安抚老妈。
“态度还算不错,这两天有没有按时吃饭,你这加班也太凶了,日夜颠倒的,太辛苦就换个轻松点的工作,别老让我操心”
“加班有工资的呀,我得趁着年轻多赚钱给您养老呢。”
“我还指望你养老,顾好你自己我就阿弥陀佛了,身体重要,要不辞职休息休息,妈现在养活你还是没问题的。”
“红英女士威武,我就一辈子抱紧你的大腿了,那先给我来个十万八万挥霍一下吧。”
“十万八万没有,十块八块还是有的,反正饿不着你”
“行,等我哪天混不下去,我就回去啃老哈。现在嘛我还工作的挺开心的,这不公司还有韦思陪着我嘛,她作为你忠诚的间谍一直监视我呢。”
“说起这韦思也够让人操心的,她哥都结婚几年了,她可好,老大不小的,连个男朋友都不交,你霍奶奶还让我问问你,韦思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唉唉…妈,跑题了哈,我说你怎么也开始七大姑八大姨起来了,没什么急事儿我晚上给你打电话再聊,我这儿真忙着呢。”最近郝开歆升职了,成为了后制组长,除了最红的霍韦思的综艺节目还由她自己操刀,其他的节目都是她管理和指导其他人完成了,初担大任的郝开歆还算游刃有余。
“等等,还真有点儿事儿,新房最近装修要付尾款,我和你爸手头的闲钱都花的七七八八了,存的定期还有两个月到期…”没等张红英把话说完,郝开歆就接话道。
“妈,跟女儿要钱还这么墨迹,我存款五万,够不~”郝开歆干脆大气的性格多年来都没有改变,除了感情。
“说明白啊,不是要,是借,我银行到期立马还你。”
“呦呦呦…这么有骨气,老郝把你改造的很好,借行,记得给利息哈。”
“老大不小,还没个正经。”
“好好好,正经,我下午就去给你转,到期了你也别麻烦再给我转回来,你继续存着或者买个基金啥的,当帮我攒点儿利息吧。”
“那再说吧,我就谢谢你啦”
“客气啥,房子写我名就行,哈哈哈”
“转好告诉我一声,再见..”挂下电话的张红英,听到女儿生龙活虎的声音,暂时放下心来,最近在郝亚军的劝导下,张红英总算了从牛角尖里钻出来,之前总是着急想让女儿早点嫁人有个家庭,彻底放下过去的心结,最近郝亚军实在受不了妻子整天的唉声叹气,和她促膝长谈了一次,他是这样说的:“红英,开歆已经长大,她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选择,你应该感到骄傲和幸福的是我们的女儿很坚强,虽然我知道她还办法完全摆脱过去,但她选择了努力的工作和积极的生活,她没有被那段阴影压垮,我就很放心,反而是你一天天唉声叹气,心事重重,又是何苦呢。放着越来越好的生活不享受,非自己找罪受,以后呀倒是我和女儿要担心你啦。”郝亚军说的很直接很诚恳,有对妻子的关爱和女儿的关心,也完全体现了他开阔乐观的胸襟,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位正面的父亲影响,才让郝开歆同样有坚强的意志品质,积极的面对生活,虽无法摆脱阴影,但没有让自己在阴影下颓废。
“喂?这个老妈,一言不合就挂机。”郝开歆放下电话,暂时藏好对梦中人的花痴,投入到手头上的工作,好给下午留出时间去银行转账。
中午吃好饭,郝开歆就直奔附近的某商业银行网点,银行里人很多,郝开歆看看手上的号码单260号,前面还是有26人,这意味着至少一个小时的等候时间,对于这样的情况她早已有了准备,找个角落的位置坐定,插好耳机听着歌,脑子很自然的开始构造傲然和开歆的美丽幻境,只要有了脸,她郝开歆什么场景幻想不出来,包括限制级。
今天的号码叫的比以往都要慢,一个小时过去,前面还有10个号码,郝开歆两肘撑在腿上,双手撑着额头,昏昏欲睡。旁边的位置陆续有人坐下。开歆没在意,继续闭眼小憩。又过了半个小时,广播中终于听到呼叫259号,总算熬到了,郝开歆直起身抓抓头发,让自己清醒过来,随意的瞄着周围的人,当她的头转向右边,她定住了,全身的血液瞬间流动到头上,手尖变得冰凉而颤抖,嘴唇也不自觉地抽搐,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郝开歆像失语已久一般,用尽全身的力气,小声的叫出了一个名字:
“傲然?”
旁边的人头戴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一直在东张西望,被突然的两个字惊得呆住,缓缓转过头去。
“开…歆..”
此刻的空气静止,两人都没有说话,广播里一遍遍播放着呼叫的声音
“请260号到1号柜台办理业务”
“请260号到1号柜台办理业务”
“请260号到1号柜台办理业务”
…
“请261号到1号柜台办理业务”
耳机从郝开歆的耳中滑落,里面正放着十年前杜傲然最喜欢的一首歌“红日”,也是郝开歆唯一听过杜傲然唱过的歌,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
别流泪 心酸 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 一生永远陪伴你”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悄悄地流下去。重逢之时放着这样的歌,极富戏剧性和讽刺意味。郝开歆微微张开嘴想说话,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出现这十年中每一个她预想过的重逢的第一个问题,她乱了,无法选出第一,因为每一个都是第一。
“好久不见,你好吗?”杜傲然先打破了沉默,问出了一个极为客套和无情的问题,但他不受控的表情出卖了他,笑也不是,严肃也不是,
“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吗?杜傲然!”郝开歆的眼泪决堤了,从眼眶中喷涌而出,她带着哭腔继续说,
“你为什么不告而别,你去了哪里?”
杜傲然有些不知所措,伸出手想去擦拭开歆眼角的泪水,可是手停在半空中停住迅速收了回去。
“我去打工,别说我了,你和霍韦浩结婚了吧,他肯定对你挺好,看你的样子挺精神的。”
“杜傲然,你在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和霍韦浩结婚?”
“什么?你们没在一起?他不是…”杜傲然很吃惊,在他的想象中郝开歆应该会选择优秀的霍韦浩,有了美满的生活,这也是这么多年他劝服自己放弃对郝开歆的思念最有说服力的理由,可是今天郝开歆却亲口否认,他凌乱了,看着眼前这张他一直朝思暮想的脸庞,坚定的眼神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留长的头发和成长的年纪让她有了以前不曾有的女人味,他内心的防线摇摇欲坠。
“我从来没和他在一起过,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杜傲然顷刻乱了心神,努力摆出轻松的姿态。
“没什么,随便猜猜,没想到这么巧,在这儿碰到老朋友,改天一起吃饭吧”杜傲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郝开歆,再次消失他不舍,尤其是听到她坚决否定与霍韦浩的关系,和那为了他真心流露的心痛和思念,他想拥抱她,可他没有勇气,如今的他比十年前更没有资格,而且现在也不是适当的时候,刚想问郝开歆的电话,他的手机响了,电话里是一个很凶恶的声音。
“癫狼,你他妈磨蹭什么呢,赶快滚出来”
“来了,嚣哥”
“你…”开歆想继续追问,杜傲然打断了她
“开歆,我要走了,你住哪儿,过几天我找你去。”
“我住在金宝小区6号301,我…”没等开歆说完,杜傲然的电话又响起了,他急忙的起身朝银行外跑去,飞身上了门口一辆面包车,郝开歆流着泪追上去,可追到的只有迅速的消失在她眼前的车尾,她顾不上周围路人异样的眼光,蹲在路边大哭起来,哭了好久好久。
而在车里,一个很凶的男人问杜傲然“癫狼,这娘们儿怎么回事儿,你别在这时候他妈给我招惹麻烦,过几天我们就要行动了。”从这个很凶的男人的声音听得出,他就是刚才在电话里催促杜傲然离开的嚣哥。
“别理她,刚才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这是装哭想坑点儿钱,没事儿,”杜傲然害怕极了连累郝开歆,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没事就好,你觉得不安全,咱就崩了她。”嚣哥一张嘴就想要了郝开歆的命,杜傲然很害怕,默默的握紧拳头,敢伤害郝开歆,他会和任何人拼命。
“真没事儿,你还不信我,赶快走吧,我和你说下银行的情况。”
“你办事我放心,小宇快点开,回酒吧。”
“是,嚣哥”开车的小弟小宇一脚油门儿,面包车绝尘而去,杜傲然用余光偷偷瞄向车外,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放下悬着的心,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拳头,有了她的住址,他要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去见他的开歆。
郝开歆回到办公室,六神无主的呆坐着,努力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等她渐渐冷静下来,才品出杜傲然话中的不妥之处。在杜傲然离开之前他并不知道霍韦浩喜欢郝开歆的事,郝开歆也是在杜叔叔被杀的前一晚才听到霍韦浩的告白,而且当场就拒绝的,他怎么会知道,不对,这绝不会像他说的是随便猜猜,见到他一定要问清楚,不可以这样误会她对他的感情。
出乎郝开歆的意料,没等到和杜傲然问清楚,答案竟自己送上门来。与杜傲然重逢后的一个星期,郝开歆像个执拗的疯子,每天都要去那家银行坐上半天,妄想再次与杜傲然相遇,她甚至写好了自己电话号码和住址的小纸条捏在手里,与小纸条一起捏在手里的还有准备快速记录杜傲然手机号码的笔,这支笔她每天都要去确认一次是可以写字的才放心的带上。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杜傲然始终没有出现,她丧气的走出银行的大门准备回公司加班,忽然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喂,您好,哪位?”
“开歆,是我.”
“您是…哪位?”
“我的声音你听不出了,我是郁露子~”
“啊?啊~啊~浩嫂好” 郝开歆诧异的很,认识这么多年,这是郁露子第一次给郝开歆打电话,郝开歆甚至都不记得给过郁露子电话号码,今天这个妖女主动致电,不会是什么好事,郝开歆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多加小心。
“你在公司吗?我正好在你们公司附近,方便的话出来喝点东西,我有点事想和你说。”郁露子的话像是询问,但语气却像是命令。
“我在,我们就在门口的Maan coffee见面吧”都杀到你家门口了,想不见都不行。
“好,我十五分钟到”
“好,我等你”
郝开歆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去了Maan Coffee。十五分钟后一身贵妇裙装,肩挎香奈儿的郁露子扭动着腰枝走进了咖啡店,郝开歆朝她挥挥手,郁露子优雅的点头回应,踩着婀娜的步子走了过去坐下。
“浩嫂,喝什么?这顿我请。”郝开歆虽然浑身的不自在,但也要努力做出主人翁的姿态。
“espresso”贵妇就是要喝洋气的咖啡,还TM比拿铁贵。
“服务生,两杯espresso”不能露怯,郝开歆也打算喝喝高级的。
点好了咖啡,郁露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询问郝开歆最近的状况,忙不忙啦、累不累啦、认没认识男生啦,这些无聊的问题,一度让郝开歆厌烦,觉得郁露子纯属是蹭咖啡的,可是,咖啡一上桌,郁露子立刻停止了询问,目送走仿佛会偷听一般的服务生,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进入了正题。
“开歆,你可能一直很讨厌我,其实我也很讨厌你,原因大家心知肚明,但我们都是女人,最憎恨的就是男人的欺骗,所以我认为你有必要知道以下我要说的事情。”
“呃…好苦”郁露子这番真心剖白,听得郝开歆寒毛直竖,下意识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结果苦得整张脸扭曲了,高级的玩意儿无福消受。“啊…不好意思,浩嫂,太苦喝不惯,你接着说。”
郁露子的表情似笑非笑,接着说“前天晚上浩浩喝多了,回到家一直自言自语,结果没想到被我听到个秘密,是关于你的。”
“我的秘密?浩哥哪知道我什么秘密呀?”郝开歆有点怕怕,难道她是来算总账的?
“呵呵…霍韦浩追你那点儿事都不算秘密,但你紧张是对的,是关于你和…杜傲然的。”这三个字就是原子弹,炸毁了郝开歆整个冷静。
“浩嫂,浩哥知道我和杜傲然的秘密?是什么样的秘密?”郝开歆焦急的追问。
郁露子嘴角微微一歪,鱼终于上钩,后面的才是主菜,让人七窍流血的主菜。
“还记得十年前那一晚吗?就是霍韦浩和你告白的那晚。”第一次正面听郁露子提起这段历史,语气却也淡然,没有咬牙切齿。
“记不太清,都八百年前的事儿了,谁还记得呀”郝开歆努力想撇清,减轻郁露子的怀疑。
“没关系,我帮你回忆。那晚霍韦浩去找你告白….” 随着郁露子的叙述,郝开歆的记忆也随着回到十年前。
那一晚,放学前收到霍韦浩的短信“放学后,老巷子里见,有重要的事”。郝开歆第一次收到霍韦浩如此郑重其事的短信,不敢怠慢,一放学就赶过去,天色已经渐渐暗了,到巷子时霍韦浩已经在等她。
“浩哥,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一放学赶着就过来了”
“开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要仔细听,”霍韦浩咽了咽口水。
“开歆,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交往”霍韦浩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开歆。
“浩哥,你考试没考好?受什么刺激了?还是失忆啦?我昨天才被全校人知道和流氓交往,你这是演哪一出呀?”郝开歆满脸不可思议。
“我知道,也没受刺激,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可是没想到杜傲然比我快一步,我想了一天,我不想就这么放弃,而且杜傲然也不是个好的选择,起码不是足以说服我放弃的选择。”霍韦浩的语气坚定而有逻辑,就像在推算一道数学题,答案是 [郝开歆-杜傲然+霍韦浩=幸福]。
“开歆,以前我一直努力做一个好大哥,我对自己说默默的对你好,看着你才是高尚的感情,可是现在我实在没办法继续欺骗自己,这种默默并不高尚而是一种煎熬,尤其是看到那个流氓牵着你的手,我不能继续坐视不理。”说着他双手抬起紧紧的握住郝开歆的手臂,开歆慌张着想挣开。
“开歆,求求你不要动,就一会儿,听我说”郝开歆看看表情可怜兮兮的霍韦浩,有些不忍心,停下了挣扎,静静的听他说。“谢谢你开歆,今天来找你我真的很慌张,从来没有过的慌张,行为也有些毛躁,吓到你很对不起,但请你相信,我说的不是疯话,喜欢你的六年弹指一挥间,如若就此错过,此生心惘已”
“浩哥,你说话像写作文,真好听,可是我这层次和杜傲然才是狼狈为奸,天生一对,很感谢你六年的厚爱,但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霍韦浩笑了,温柔的拍拍郝开歆的脑袋,郝开歆不愧是郝开歆,这么作贱自己的拒绝理由真让人开眼界,如此可爱的女孩儿越来越不想放开。
“你拒绝的真干脆,可我不会就这么接受你的拒绝,你不要老套的用贬低自己做借口,我很心疼,在我心中你有资格拥有最好的一切,容我说几句大实话…”霍韦浩眼神略显闪烁,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抛开情敌这一主观的敌对,客观的说杜傲然配不上你,他是一个成天打架的混混,马上就要离开学校的管束,进入社会,找一份普通的打工,也可能继续打架,而你会进入大学继续深造,环境的不同会彻底改变你们的眼界,你们的思想会渐行渐远,他会拖你的后腿,现在你是爱情大过天,看不清这些残酷的现实,但过个几年,你会明白我的话,我可以等你,我们还有一年高中时间可以相处,为了你我愿意和你去同一所大学,无论几年我都会等你,我不会放弃。”
“浩哥,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我敬重你,崇拜你,你是我们的榜样,可你的这番话怎么这么狭隘这么偏见,你根本不了解杜傲然,你没资格这么评价他,我不想听你继续说下去了,再见!”郝开歆用力的推开霍韦浩,跑开了…
往事到这儿就差不多了,郝开歆关上了回忆之门,往事虽已记起,但却没发现秘密的蛛丝马迹。
“浩嫂,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还是不明白,这没什么秘密呀。”
“郝开歆,该说你迟钝好呢,还是说你看事情太简单呢,霍韦浩的性格你了解,即使他喜欢你,他也不会随便诋毁别人,可是他评价杜傲然的那番话踩的很重,你除了觉得气愤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那天的浩哥说话是有些反常,可能被拒绝心情不好吧,才会说些过分的话。”郝开歆对郁露子的话还是云里雾里。
“哈哈哈,算了,我不卖关子了,那些话霍韦浩根本就不是说给你听的,他是说给树后面的杜傲然听的,让他知难而退,就地退出。”
“你说什么?那时候杜傲然在那儿?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个发现太劲爆,需要再三的确认。
“我保证,这是霍韦浩亲口承认的,他就是因为发现了躲着的杜傲然才故意说那些话,真相就是杜傲然是因为听到了那些话才会和你不辞而别的,现在你明白了吧!”郁露子的眼睛中闪着胜利的光,此时抛出这样的真相,能让郝开歆彻底憎恶霍韦浩,断了霍韦浩的念想,也许能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婚姻,同时让郝开歆知道杜傲然离开的真正原因,再次堕入痛苦的深渊,一石二鸟,只有她郁露子才是真正的赢家。
对面的郝开歆双手抱臂,不停的用力掐着臂膀,双目无神的瞪大,身体在不停的颤抖,她瞬间明白了几天前杜傲然那奇怪的问话,是她一直以来最信任最愧对的好大哥让她失去了自己的爱人,他竟还能若无其事的追求自己,摆出恶心的深情和专一,现在想来丑陋的让人想吐。
“郁露子,你先走吧,我想自己待会儿。”郝开歆顾不上颜面,冷酷的下了逐客令。
“好,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不会告诉霍韦浩你对我说过什么,也不会去和他对峙,我甚至不想再看见他,你放心啦?”郝开歆明白郁露子的目的,给了她想要的答案。
“那就好,我先走了,谢谢你的咖啡。”郁露子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起身走了。
座位上剩下郝开歆一个人,桌上的咖啡吐掉了它最后的一丝热气,郝开歆拿起杯子,一口气干了整杯的咖啡,苦涩顺着喉咙流入身体。
尘封了十年的秘密如风雨袭来,迅猛无防备,郝开歆恨,恨霍韦浩的卑鄙,恨杜傲然的逃避,恨自己的不值。她想找霍韦浩对峙,痛痛快快的骂出十年来他的虚伪和她的压抑,可那除了发泄又能带来什么,她现在更需要做的是和杜傲然解释清楚当年的误会,还要质问就凭这几句偏激的评价,他就舍弃她们多年的感情,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戏剧般的重遇又失联,不怀好意的真相,郝开歆压抑的情感彻底的失控了,她近乎走火入魔,心里只有一个目标,找到杜傲然,决不再放手。
第二天她干脆请了半天年假,找了和上次相同的位置坐下,她死心眼儿的认定杜傲然一定会再次出现在这儿,决定死等,等到死也要等。郝开歆在银行整整呆坐了半天,才想起连午饭都忘记吃。
实在熬不住了胃都抗议疼了起来,一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她丧气的离开座位准备回家,
刚走近门口,被对面来人狠狠地撞到在地,抬起头眼前晃过一团团黑漆漆的身影,定睛一看,是五六个身着黑衣黑裤的彪形大汉,头上都罩着全黑的头套,只露出眼睛和鼻孔,每个人手上都握有枪,其中一个人正在将银行大门紧锁,拉下铁栅装。
不可置信的郝开歆还在想搞清楚状况,一把枪已经指在她的头上,她吓得一抖,对方从面罩中露出的眼睛满是戾气,忽然拿枪的人狠狠的踹了郝开歆一脚,大声的吼叫起来。
“我们办事不想伤人,想活的都滚到里面去。”终于明白这是遇上抢银行的啦,真是中大奖啊,如果大难不死,下期节目有题材了。郝开歆不敢轻举妄动,忍着疼痛听从劫匪的指令与其他人一起蹲在了银行的一个角落,前面有各种易拉宝挡着,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郝开歆偷偷的环视了四周,除了银行职员,大约有三十几个无辜群众被控制,一半以上是超过五十岁的老年人,她紧挨着就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几岁的阿姨,阿姨吓的浑身在哆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里一直念叨着“求求你,我把钱都给你…”
郝开歆低头蹲着,旁边有两个持枪的劫匪寸步不离的看守,其他几个人去里面洗劫银行的现金了,劫匪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已经扛着一大袋一大袋的现金回到银行大厅。
“老大,撤吧,警察快来了”其中一个劫匪冷静提示老大下一步的行动。
“好熟悉的声音”郝开歆心里疑惑,悄悄抬起脸,看向说话人的方向,正正好与对方眼神相交,仅仅一眼,郝开歆惊到要昏厥,厚厚黑色面罩也遮挡不住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眼神。对方也乱了方寸,眼神定定的看着郝开歆,像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
“傲…”名字差点脱口而出,郝开歆彻底傻了,这堪比狗血电影的情节,放在谁身上能看得明白,自己爱的苦苦寻找了十年的人竟然成了劫匪,她的情绪开始错乱,无意的冷笑了两声。
“笑什么,给我滚出来”负责看守人质的劫匪,举起枪,枪口对上了郝开歆,右手食指放在扳机上,随时可能开枪。
“不要啊,不是我,我没笑,求求你别杀我”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紧挨郝开歆的阿姨忽然大声喊叫起来,阿姨是看到枪,彻底崩溃了,她竟起身身体向大门方向倾斜,劫匪的枪口从郝开歆移到阿姨的身上,劫匪调转枪口的时间也就一秒有余,可在郝开歆的思绪里却像她日常剪辑的慢动作一帧一帧的移动,她因惊恐放大的瞳孔中清晰的映射出劫匪扣紧扳机的动作,说不清是曾经那澎湃的女侠情节还是错乱的下意识作祟,郝开歆一把扑向老阿姨,将其推开,枪响了,子弹不偏不倚的从郝开歆的左后肩射入并穿肩而过,嵌入身后的墙内很深,劫匪手里的枪杀伤力真是可怕。
“呃!”郝开歆疼的呲牙咧嘴,瞬间瘫倒在地,鲜血渗出白色的T恤,顺着胸膛往下流,眼看就要昏厥过去,透过只剩下一条细缝且被疼出的眼泪朦胧的双眼,郝开歆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刚才开枪的劫匪被郝开歆毫无征兆的见义勇为激怒,跨步走到跟前,抬腿就想朝郝开歆的肚子踢过去,劫匪抬脚的速度很快,如果真的踢上去,就算没有刚才的枪伤,也足够将她直接踢晕过去,千钧一发,这一脚没能踢下去,劫匪被一记重拳直接揍翻,枪被远远的甩飞。这一拳很重,非常重,因为被揍翻的劫匪足有一米八五的身高,一身厚厚的肌肉,长袖的黑色T恤紧绷绷的裹在身上,这一拳却揍得他倒地后久久没能站起,头摇摇晃晃的,眼睛不自觉地翻着白眼,这一拳来的突然且暴力,甚至他都没看清是谁揍了他。
“癫….你他妈疯啦”在旁的老大说话了。
“死人会很麻烦,留着当人质”出手是杜傲然,说完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他迅速的抱起已经昏厥的郝开歆朝银行后台办公室走去,回头再看看被揍的高大劫匪,还坐在地上久久未能清醒,后来用他自己的话说“当时我他妈以为他用铁疙瘩轮的我呢,那一拳也太他妈重了,他是有多恨我”。
杜傲然将开歆轻轻的放在办公室一个隐蔽的角落,取出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粉和纱布,他用刀将郝开歆的衣领划开一道口子,用力撕开,露出血肉模糊还带着被子弹烧焦痕迹的伤口,面罩后的杜傲然有些脸红,眼睛左右闪烁不敢直视,撕开的T恤下露出了肉色内衣的肩带和胸罩边,包裹在胸罩里的胸部虽不丰满但也充满诱惑。杜傲然咽了咽口水,集中精神帮郝开歆包扎好伤口,并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套在她的身上,遮住外露的春光。他刚想走出去和老大交代清楚,就被迎面冲进来的老大揪住了衣领,恶狠狠的质问。
“癫狼,警察来了,我们都走不了了,你满意啦,信不信老子一枪嘣了你”话音还未落枪已经狠狠的抵在杜傲然的头上,劫匪的老大就是嚣哥。一直以来他都很器重聪明能干身手又好的杜傲然,可他今天的行为太反常了,他被他第一次真正的激怒了。
“嚣哥,对不起,我顾不了了,这是我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除非先杀了我”
“什么?”嚣哥看看杜傲然怀中的女人,一下认出这不就是上次踩点时追车的女人,上次他就觉得这女人是个麻烦,没想到是个大麻烦,他们随时可能因为这个女人被捕入狱甚至丢了性命。
“癫狼,你他妈少在这儿扮情圣,今天我们跑不了,我他妈要她陪葬。”
“嚣哥,我会有办法让大家撤退,即使被抓住,我也会说我是主谋,但如果你敢伤害她…”杜傲然的话没有说完,但满眼的杀气已经说明了他的决心,连平日心狠手辣的嚣哥,心里都一颤,杜傲然一向话不多,眼神永远是淡淡的冷冷的,今天这眼神是第一次见,是一头燃烧的野兽。
“癫狼,别逼我”嚣哥毕竟是个久经沙场的狠角色,下一秒已经回以通常恐怖暴戾的气场。两人的气场冷冻了周围的一切,一场自相残杀随时爆发。
“我…我有办法…我做人质,带着我,你们对警察说…我是媒体工作者,如果他们不顾我的性命开枪抓捕,就让媒体曝光,曝光警察的无能…” 怀中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断断续续的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嗅到危险的信号,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她比谁都不希望杜傲然被捕甚至被击毙,她顾不上公民的责任,正义的良知,这一刻她只想要他。
嚣哥短短几分钟第二次被震撼到,这个女人很疯,主动要做人质,还为他们出谋划策,杜傲然的女人真是不一般。
“你疯了,说什么呢”杜傲然极力反对这个方法,他不想让郝开歆冒一点点风险,更何况性命之忧的风险。
“癫狼,你没有更好的办法就闭嘴,按她说的办”
“嚣哥是吧,麻烦你挟持我,这个人恐怕办不到”说着郝开歆费力的从杜傲然的怀中挣扎起来,忍着疼痛站起,一步一挪的走到嚣哥身前,实在过于虚弱,踉跄了一步倒在嚣哥身上,嚣哥下意识用手扶住郝开歆的后背,手被什么电了一下,麻酥酥的。
“对不起”郝开歆迷糊的脑袋竟还想着道歉,很是可笑,她双手抵住嚣哥的胸膛,努力的站稳,转过身去,拉起嚣哥未持枪的左手,勒在自己的颈上,又示意他用枪抵住她的头,如此敬业的人质,世上除郝开歆找不出第二人。三个人回到大厅,银行外已经出现了警笛的响声,嚣哥从那二三十个人质中又选了几个年老体弱的,将他们一个挨一个捆绑在一起形成人墙,而自己则将郝开歆挡在身前。
“开门”嚣哥指示手下将门打开一条缝隙
“外面的人听着,我手上有人质,真巧有一个还是做媒体的,如果你们硬来,我不敢保证,明天你们警察不顾市民安危的新闻会不会上新闻头条,只要我们安全离开,我保证人质安全,我要一辆车,不要警车就要现在停在旁边那辆灰色商务车,你们别想在车上动手脚,我看的一清二楚,你们乱来我就杀人质,五分钟一个,开始计时啦。”
在嚣哥对警察喊话时,被绑成人墙的老弱就站在大门口,害怕的瑟瑟发抖,绳子的另一头紧紧的绑在大厅内的柱子上。而人墙后就是焦点人质郝开歆。和兄弟们一起躲在大厅角落的杜傲然心脏已经提到到嗓子眼儿,看着自己的女人像靶子一样被置于危险的边缘,心痛和恐慌,充斥着他的心。
郝开歆是幸福的,有她爱的人担忧的幸福,还有她不知道在门外爱她的人为她急躁。说来也巧,今天警察行动的参与者霍韦浩也赫然在列,当他从望远镜里看到郝开歆面如土色的脸和胸前一片鲜红的血迹,他平日办案的冷静和智慧消失无踪,他在警车后踱来踱去,脑子里一团浆糊想不出办法,其实他不是没有办法,放在平日他是肯为了当场抓捕罪犯而冒些人质受伤的风险,可是今天他心中第一位是百分百保证郝开歆的安全,他不能让她受一丝丝的伤害,再正义的警察也是有自私的软肋,霍警官的软肋永远只有郝开歆一个。眼看这五分钟稍纵即逝,平日最有办法的霍韦浩一时还是没有主意。
“局长,劫匪很狡猾,把银行的所有玻璃都挡严严实实,狙击手没有射击方位,正面对抗,人质太危险,我建议先给他们车,我们一路追踪,保证人质安全。”旁边狙击组组长发表了自己的想法。
“放走?等于纵虎归山,我还是建议继续拖延,想办法当场抓捕”以他多年办案的经验,劫匪带走人质,一旦确保了安全,人质必死无疑,他不允许就这样让郝开歆被带走。
“小霍,你主张当场抓捕,有计划吗?”局长直截了当的问。
“还…没有,再给我几分钟,我会有办法的”霍韦浩第一次在案件面前如此狼狈和无助。
“霍队长,既然你也没有办法,那还是按我说的,这样可以将人质危险降到最低”狙击组长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
“不可以!你…” 霍韦浩刚想继续争辩,却被局长无情的打断。
“好了,就决定给劫匪准备车,马上安排跟踪车辆”
“报告局长,跟踪车辆事先准备好待命,随时可以实施跟踪”实在没有办法的霍韦浩只能服从命令,其实霍韦浩真的是个心思缜密的警察,在前往银行支援的路上他就是遥控安排好了狙击、救护、跟踪车辆等各种可能需要的支援,确保现场的随机应变。
“很好,我来和劫匪对话。”确定安排好了一切,局长拿起喇叭开始对里面的劫匪喊话。
“里面的人听着,车辆已经准备好,停在门口,请你保证人质的安全…..”说完车辆准备好,公安局长巴拉巴拉又说了一大堆劝降的大道理,这些话让郝开歆格外烦躁,这些废话有用就不会有这么多凶残的悍匪了。
“少废话,所有警察退后50米”嚣哥的精神很紧绷,郝开歆从他僵硬且微微颤抖的手臂能感觉到,但他依然能冷静的和警察讨价还价,果然是个狠角色。
警察们按照嚣哥的要求退后了,嚣哥没有急于立刻上车,而是命手下检查车辆有没有追踪及其他装置,待一切都确认安全,嚣哥拉着郝开歆上了车,让郝开歆坐在最靠近警察的窗边,其他兄弟迅速上车,并全部将头低过窗户。最后上车的劫匪又随手拉起一个人质,拖上车,没有关上车门,而是让人质的腿怂拉在车外,负责开车的劫匪一脚油门车子发动,开足马力驶离现场,在开出200米的路边,一把将门边的人质扔出了车外,迅速关门扬长而去。因为失血不少再加上了刚才枪口前的极度紧张,郝开歆再次陷入昏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天花板,自己则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盖着被子,转头想环视周围的环境,这一看被一尊“雕像”吓得差点儿又昏过去。嚣哥坐在两米外的的一张椅子上,双手交叉撑在膝盖上,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盯着郝开歆。郝开歆下意识拉拉被子,忍着伤口的疼痛坐起身靠着床头,她身上的血衣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干净的男款T恤,伤口也重新消毒包扎过。
“他呢?”郝开歆不知在嚣哥面前该如何称呼杜傲然,只能单刀直入的称作“他”。
嚣哥没有回答,直起身靠在椅被上双臂交叉起来,歪着头打量郝开歆,面对这突变的懒散姿势和眼神,郝开歆有些慌张,她不知道这个在银行还对她目露凶光满是杀机的男人此刻这样看着她是什么意思。嚣哥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就这么盯着眼前这个“人质”一个小时了。
“人质小姐,我该怎么处置你?我们已经没有危险,不需要你了”嚣哥故意吓唬已经一脸不安的郝开歆,真有趣,昨天在银行还一脸不惧生死,今天就变成了一副怂样儿,嚣哥越想越觉得好笑,一抹笑意偷偷爬上了他的脸。见到嚣哥脸上微微的笑,郝开歆反而安心了,这样笑的嚣哥貌似不想杀她的,她鼓起勇气挑衅黑社会大哥的威严。
“你不会杀我的,杀了我你就没有了威胁警察的把柄,而且你杀我,他不会放过你的。”郝开歆的语气和表情很淡,这种轻蔑式的挑衅着实伤人。
“哈哈“嚣哥冷笑两声,”癫狼的女人我就不敢动吗?不要太瞧得起你男人。”这女人知道她在跟谁玩儿倔强,真是疯了。
“你也不要太看得起你自己,呃”太过用力的反驳,拉扯到伤口,好疼“我要去找他,他在哪儿?”郝开歆掀开被子,光脚站在地板上,准备朝房门走,刚走了两步,忽然双脚离地,一双极其强壮的臂膀将其打横抱起,迅速的搬回床上。
“他去办事,马上回来,老实呆着,别找死。”说完,嚣哥头也不回离开了房间,用力把门甩上,吓得郝开歆一激灵,黑社会老大的情绪真是阴晴不定。
离开房间的嚣哥就杵在门外喘着粗气,坚实的胸肌上下起伏,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竟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张嘴就是问癫狼,真是活腻了,气得他一肚子火,得要找个娘们儿泄泄火才行。
嚣哥离开后,郝开歆认真的听了许久门外的动静,过了好一会,才暂时放下心来,嚣哥没有回头来为难她。终于有机会仔细端详周围陌生的环境,这是一间杂乱的卧室,各种上衣裤子被随意的丢弃在各个角落,桌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还有几十瓶不同品牌的洋酒密密麻麻的堆在桌上,与这房间的杂乱程度相比,床上干净如新的被褥显得格格不入,闻一闻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郝开歆会心一笑,这么细心为她准备新用品的一定是他,可是这个他现在又跑去哪儿了呢。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已经黑下来,郝开歆不知道是几点,也不知过了多久,因为背包留在了银行,而手机则悲催的留在了背包里。她越发忐忑,连嚣哥送来的便当都放着一口没吃,在看到杜傲然前她什么都吃不下什么都做不了。
“咔”门把手忽然被转动,“咯吱”门轻轻开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是他,那个思念十年的男人终于清晰的出现在郝开歆的眼前,像在梦中,经过十年杜傲然的脸不但没有变得沧桑憔悴,反而更加俊朗,棱角分明,十年未知生活的让他的眼神更加有故事,更加迷离、迷人。郝开歆目不转睛的看着杜傲然,仿佛一不留神他就会消失无踪,杜傲然手上拎着个袋子,缓步走到跟前,坐在床边,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抬起手轻轻地拍拍郝开歆的脑袋。
“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温柔的笑容,宠溺的动作,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郝开歆的水龙头再也关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鼻涕眼泪齐飞,五官都柠在一起,除了丑还是丑,一点女主角该有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都没有,面对面坐着的杜傲然被逗乐了,眼前这个就是他如假包换、原汁原味的开歆。他轻轻地揽过郝开歆,让她靠在肩头尽情的哭泣,偶尔拍拍她的背,抚摸她的头发,没有哭,因为昨晚他守着由于失血过多陷入昏睡的郝开歆整整一夜,已经偷偷的洒过男儿泪。
“别哭了,小心把伤口哭裂了,你现在怎么哭声也像老母鸡啦?”听到熟悉的吐槽,郝开歆没有一点点想笑,哭的更加歇斯底里,停不下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求求你别哭了。”杜傲然一次次用手擦拭郝开歆脸上的眼泪,可奈何对方不争气,泪水还是不停的掉下。“好吧,等你能停下来,给我讲讲你这几年的生活好吗?我想把错过的时间都补上,”杜傲然没有再说话,能陪着自己爱的人放肆的哭对他来说都是幸福,都让他觉得自己重新变回了人。
“好…你该知道…” 郝开歆终于不再哭,准备开始诉说。
“我想先问你个问题,你不告而别是因为霍韦浩对我说的那番话吗?”她必须要当面确认。
杜傲然点点头,又摇摇头,低下头不敢看开歆的眼睛“本来是想和你告别的,带我妈出去躲躲,可是…”杜傲然说不下去了,今天再看他当年不告而别的逃跑无能又懦弱。
“可是见到霍韦浩和我,听到一番难听的话,连直面的勇气都没了,就逃跑了?!…你个孬种!” 郝开歆完全不给杜傲然留面子,语气恶狠狠的。
“你骂吧,我他妈的是真孬,去找你的路上我就很犹豫,说的好听是告别,不就是躲债跑路吗?我该怎么说,我要出去躲躲,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等我?还是让你和我一起走?结果到了那儿看到他抱着你….”杜傲然像犯错的小学生,低着头,用眼睛偷瞄郝开歆“其实我知道霍韦浩看到我了,才会故意说那些话,让我知道我是烂泥,配不上你,看他平时一脸正经,真够卑鄙的!”
“知道是他卑鄙,你还让他得逞?!”郝开歆听到杜傲然不争气的逃避,气不打一处来。
“开歆,我不是……他说的有道理,我可能将来要一直东躲西藏,朝不保夕,连个正常人的生活都保证不了,更别提让你幸福这种虚伪的空话。霍韦浩是卑鄙,但换做我为了得到你只会更卑鄙,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你,六年….妈的,比我还久,那一刻我真的觉得离开是对你最好的决定”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狠狠的打在杜傲然的脸上,火辣辣的,更火辣辣的是郝开歆怒不可遏的表情,以及用尽全力打下去,现在疼到颤抖的右手。
“我的男人杜傲然,是有担当的男子汉,不是个装伟大逃跑的孬种…呜呜”边说着郝开歆哽咽了“因为你这十年对我来说睡个好觉都是奢求,梦里不是永远都抓不到的你就是杜叔叔满身是血,我只有没日没夜的工作,才能让自己累到连做梦的力气都没有,才有可能睡个安稳觉,早知道在你心里我是能随意拱手让人的,我才不会浪费自己的人生”郝开歆起身要下床,却被一只大手拉回,紧紧的搂进怀中,郝开歆的身体诚实的完全没有想挣脱,双手回应着也紧紧搂住他宽厚的背。
“开歆,对不起,这十年我一直在逃避自己,我答应你,我绝不再丢下你,我爱你。”
“呜呜呜,啊啊啊,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第一次少年对少女说喜欢你,少女害羞的笑了
第二次少年对少女说我爱你,少女哭了,因为这一句爱等了十年。
郝开歆心里无数遍的呐喊着我想你,我想你,抱着杜傲然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心中压抑的苦尽情的释放,她都没有察觉,由于过于用力,伤口又撕裂开,鲜血渗出T恤,染红了杜傲然的白色衬衫,被鲜血染红的爱情,更加炽热。
心结终于解开,两人的心绪暂时的恢复平静,胸口忽地的一阵湿润和温热杜傲然才发现,开歆的伤口在流血,他慌忙取来消毒药水和纱布。
“别动,帮你换药,让你别哭了,伤口哭裂了吧,还是头莽撞的猪。”虽然他嘴上欠揍的吐槽,手上的动作却轻柔的很,生怕弄疼郝开歆,他小心的将T恤剪开一条大概10cm的开口,露出伤口,也露出了大片的肌肤,杜傲然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拆开已染了血的纱布,擦拭掉伤口周围的血,重新涂好止血消炎的药水。气氛有些暧昧,郝开歆时而看看屋顶,时而啃咬自己的指甲,直到发现杜傲然还穿着染血的衬衫,那坨血渍的形状奇妙的像颗心脏,她轻轻的用手指在血渍的外缘勾画着,实在觉得有趣,甜笑了一声,抬头想与杜傲然分享这意外的巧合,可近在咫尺的帅脸涨得通红,瞪大眼睛看着郝开歆。
“你…在…干什么?” 杜傲然话都说不利索了,从昨天到今天,这是第三次给郝开歆处理伤口,他已经忍耐的很辛苦,可是这个小女人怎么反而放肆的动起手来,手指在他的胸口轻柔的游走,激得他肾上腺素急速飙升,再摸下去,就要限制级了。
“我只是…”看看还停留在杜傲然胸口的手指,终于意识到唐突的行为惹到火,小脸蛋儿刷的一下红了。“你看衣服上都是血,赶快去换掉。”不自然的拉了拉被剪开的T恤,往后挪了几步,拉开过于亲密的距离。杜傲然坏坏的笑笑,转身去衣柜里翻找衣服,他站在衣柜前,背对着郝开歆,脱去染血的衬衫,露出线条分明的后背,郝开歆半张着嘴,一脸花痴的紧盯着挪不开眼睛,心里乐开了花“终于见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好帅呀~~不行啦不行啦,苏啦”
“看够没,要不转过来给你看”杜傲然边说边转过身来。
“不用,谢谢,辣眼睛”郝开歆慌张别过头紧闭住双眼,太不争气了,怎么跟没见过裸男似的。“你穿好没,赶快的,喂!喂?喂!”喊了几声没回应?郝开歆怯怯的睁开眼睛,脸又刷的红了。半裸的杜傲然双手撑着床,脸靠的很近,近到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坚实但不夸张的胸肌,整齐排列的八块腹肌,让人难以忽略,他一脸无辜的看着郝开歆,“人家身材这么好,不看多可惜…再说”下一秒他把嘴凑到郝开歆的耳边,柔声说“我只想给你一个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