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行二十一岁登基,为帝十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是以,十年大典十分热闹,东萧、西武以及周边的一些小国都纷纷派人前来贺喜,再加上三个月后便是南君太皇太后八十岁的寿辰,这些人要在南君呆三个月之久。
“武凌风拜见陛下,凌风今日前来除了为陛下庆祝十年大典,同时也希望将我西武的和惠公主嫁与陛下,愿与南君永结百年之好,还望陛下准许。”
西武有和亲之心,君景行早已知晓,这和惠公主也并非西武皇的女儿,西武皇多子少女,膝下只有两个女儿,最大的也才七岁。而这和惠公主是西武丞相沈长庆的嫡女沈亦娆,自幼没有养在身边,不日前才被接回西武,宫宴上被西武皇看中,封为了和惠公主。
“和惠公主特意准备了一舞,想要献给陛下。”武凌风豪迈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他单手作揖,微微颔首。
“公主有心了。”说着,君景行抬手指向了东萧太子萧千洛旁边的空位,清润的声音随之传来,“肃王请。”
武凌风越过萧千洛,大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随性地一撩衣摆,然后落座。
待到大殿安静下来,一袭红衣的女子玉足轻踏,踩着小碎步走到大殿中央,薄纱水袖在空中飘舞、摇曳,不堪一握的柳腰轻轻摇动,似翩飞的蝴蝶,脚踝处的铃铛,随着她逶迤的步伐铃铃作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眼神勾魂摄魄,隔着面纱仍旧让人觉得心头一窒。
舞停的一瞬,她缓缓解开脸上的面纱,纤长的睫毛微掀,目光与君景行遥遥相接,君景行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盯着这张与他记忆重合的脸,半天没有反应。
君景御是第一个发现君景行异样的人,毕竟是他同父同母的兄长,这世间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君景行。他快速地转头看向沈亦娆,在看清她的脸的那一瞬,他猛地站了起来:“武凌风,你这是何意?”君景御怒目而视。
“凌风不知御王殿下为何生气。”武凌风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虽是回答君景御的话,目光却看向了主位上的君景行。
“景御,不得无礼。”君景行把视线从沈亦娆的脸上移开,看向武凌风:“朕愿与西武结秦晋之好,和惠公主即日起便被封为惠贵妃,暂住梨棠宫。”
“皇兄,你怎么......”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君景行不容置喙的目光里禁了声。
晚宴刚一结束,君景御就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御书房。
“皇兄,那哪里是什么和惠公主,她分明是元安,你怎么还让她入了后宫?”才一进门,君景御就忍不住问出了口。
君景行抬头看了他一眼,身旁的大太监周德海识趣的退了出去,顺便将御书房的门给他们关好。
君景行垂眸:“她不是元安。”
“她们分明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她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既无爱意也无恨意,景御,是我设计灭了北元,她若是元安,必定恨极了我,而恨意向来无法掩藏。可她的眼里只有对一个皇帝该有的尊崇,再无其他。”君景行语气平淡,说着又拿起一旁的奏折,看了起来。
“就算她不是元安,也定是他国细作,留在身边终究是个祸患。”
“景御,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皇兄......”
“你应当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