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副躯体缓缓地移动着。他穿着一件披风,戴着一顶在黑暗中看不见颜色的帽子。
"先生,走吗?",一辆出租停在了他身后。
他转过头,从他的眼睛里反射出出租车司机呆滞的眼神,随即空气中传出一声尖叫。
摸着脸上的面具,他冷笑着,复仇者已就位。
刚下一台开颅手术,眼睛酸疼。我用一只手按压着太阳穴,一手拿出抽屉里的手机。爸爸的二十多个未接?怎么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我急忙回过去。
"喂,爸,我刚下手术,怎么了?",
"阿璃,你赶紧来急诊科二号抢救室,你奶奶她快要不行了,她在等着见你最后一面,快点"
"好"
我机械地挂掉电话,慢慢走出办公室,拉上门。走了两步,心"咯噔",我愣了一下,慌忙地奔跑起来,越跑越快。
拐过弯就要到了,快,再快一点,奶奶还在等我。
"妈,妈,"
"老太婆"
爸爸和爷爷的声音从抢救室传出来,夹杂着哀痛与悲伤,一个趔趄,我摔倒在地。泪堤崩塌,还是没赶上吗?爬起来不顾身上的灰尘,走到门前,推开。看到了病床上手自然下垂的奶奶,我一遍一遍地喊着奶奶,可我知道奶奶再也听不到了,趴在奶奶胸口,我失声痛哭着。
奶奶去了,她的脸上没有痛苦,很平静,很安详。
爸爸站在奶奶床尾,目光呆滞,感觉一瞬间沧桑了许多,爷爷站在一旁,嘴蠕动着,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黑暗中,有人冷笑着:罪恶的主导者已经逝去,而她的逝去只是个开始,是你们这些顺从者噩梦的开始,我要让你们惊恐着、颤抖着。
三天后,奶奶下葬了。爷爷、爸爸和我坐在客厅里,沉默着,每个人都存着淡淡的忧伤。
"爸爸,奶奶怎么就突然……",我的话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阿璃,爸爸现在不想谈这个话题,以后再说,好吗?"
我张开嘴准备说话,却看到爷爷对着我摇了摇头,我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爷爷,爷爷苦涩地笑了,说道:
"阿璃,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不要再问了,去上班吧,"
爷爷的态度很坚决,我只好不再问下去,对话中断。
后来我去找了那天抢救的医生,他说爸爸和爷爷要求保密奶奶的事情,所以抱歉不会告诉我。我没有强迫他,道了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节哀,转身走了。
如今奶奶已经走了一个月了,还没有人告诉我奶奶的死因,爸爸和爷爷究竟在隐瞒什么?为什么要隐瞒?我无处知晓。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我依旧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会到头,不过我觉得我应该主动采取点行动。
"爸爸,今天晚上能吃黄金鱼吗?以前奶奶在的时候我们经常吃呢"
爸爸看了看我,没有说话,晚上没有黄金鱼。
"爸爸,我的那件白底蓝花的裙子怎么不见了,那可是奶奶送我的成人礼物"
爸爸没有理我,最后我在柜子底层找到了它。
"爷爷,我们一起去打羽毛球吧,以前奶奶经常陪我打"
爷爷躺在摇椅上,眼睛眯着,没有答话。
"爷爷,你这个手串好漂亮啊,我记得这是奶奶送你的,对吗?"
爷爷站起来转身走了,我看到他迈步的节奏乱了。
"爸爸,爷爷,我能用一下奶奶的实验室吗?我的一个病人感染了金黄色葡萄球菌,但显微观察又不太像,我想研究一下",饭桌上我看了会儿爸爸,又看了会儿爷爷,问道。
听到这句话,爸爸和爷爷握着勺子的手都僵在了半空,随即又落下,将勺子放在碗里,挪开椅子,走掉,两个人几乎同步的动作。
又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要知道奶奶的死因,告诉我",我大吼着。
爸爸和爷爷的脚步停了,可久久没有转过身来,我在等待着他们的答案。
"好,会很快"
真相近了,会是什么样的真相呢?让爸爸和爷爷隐藏了这么久。这时的我并没有料到我一直坚持要明白的真相夺走了我所以的美好回忆。
"阿璃,明天周末,有没有安排手术?",早晨吃完饭我正打算出门去上班的时候,爸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狡黠地笑了,转过身,"没有,爸爸有什么事情吗?"
"你这个小鬼,明天你就知道了,我宁愿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啊,"
"嗯?什么?"爸爸的声音越来越低,听的不清楚。
"没什么,鬼机灵,快去上班吧,一会该迟到了"
我走出门,抬头望了望还未完全消失的月亮,明天,秘密便不再是秘密了。
吃完早饭,我、爸爸和爷爷坐在客厅里。
爷爷摸着我的头,"阿璃,真相有时候是痛苦的,你还坚持吗?"
我不知道这个真相会带给我什么,但我要知道。我点了点头。
"但愿我们今天的决定是对的吧,轩儿,告诉阿璃吧",轩儿是爸爸的乳名。
如今真相终于要浮出水面了吗?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