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一个周末,黄昏前带儿子在公园玩耍,夏天来了,我们一起看小野花撒欢儿的开,看燕子在空中划出曼妙的舞姿,看地上的小蚂蚁出出进进寻寻觅觅,我们买好零食,走在一条小路上,边走边喂蚂蚁,儿子拿着零食捏碎了往地上撒,刚撒完没走出几步,后面的麻雀就已围在了吃的旁,儿子赶紧跑回去伸着双手大叫着气汹汹的哄赶那些臭家伙,刚哄走他们安心的向前走两步,再回头,麻雀又在偷吃了,于是,儿子又一次飞奔过去,一次比一次凶猛,一次又一次,却怎也赶不走那些家伙。
儿子两岁多时,我曾带他喂过一条街的蚂蚁,待我们再回去走那条路时,我们撒下的吃食周围早已围满了成群的小蚂蚁,这次,我们没有回去看。看着儿子追着偷吃的麻雀跑来跑去,夕阳的红晕映在他的脸庞,那一刻,眼睛湿润,成长总在不经意间进行,过了五月,他也要满六周岁,希望他可以一直勇敢,单纯可爱。
五月的蔷薇花如期而至,开的如火如荼,粉嫩嫩的花朵一簇簇一团团,在这个初夏将自己最美的姿态开到极致。小区的东墙上,蔷薇花热情似火,儿子爬上大铁门为我摘下两朵花,这个大铁门曾经是那么的大,今天再看,它却变小了,其实,门还是那个,变得是流动的岁月和眼前这个贪长的孩子。可道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感谢时间,感谢岁月,感谢那些可遇见的美。这个初夏,花依然在开,有你,我便拥有了一世美好。
儿子把为我摘来的两朵花放进我到手心里,不多言一句走开了,我却自顾自的欣赏着这两朵花,美的心花怒放。
卧室一角的窗台上曾堆满了书,那个周末,清理干净窗台摆上一盆兰草,才发现这个不起眼的窗台竟然变美了。生活呀生活,你若眼里装着美好,处处都是美,你若爱它呀,它也绝不辜负你的爱。
一个傍晚,西边的黑云堆满天空,黑压压的天空,像极了愁眉苦脸的老巫婆,把夕霞满天的美挡在了后面,露出满脸愁容,让人看了分外压抑。谁说不是呢,岁月绵长,不是所有的美好都会不期而遇,也不是每天都会晴和温暖,总有阴雨,也有风霜,正是这些好的不好的凑齐了我们五颜六色的生活,或许,唯有遍历山河,尝尽人间冷暖,方可语人生吧。
那天,无意间看到家里的书写板上画了这些,里面标记着21元的鸡的模样成功逗笑了我,儿子没怎么专业学过画画,但我喜欢他笔下的东西,他勾勒的每一笔都是脑袋里的影像,而那一向凌乱又不着调的画迹更是像极了他的性格,风风火火,不拘小节,我一直感觉人的字迹里藏着一个人的性格,正所谓字如其人,画如其人,多希望你能永远这般天然纯粹。
今年,儿子学会了玩扑克牌,那几晚,我们玩起了小时候玩儿的“排火车”,每次排的长长的扑克牌还没被谁赢去时,儿子那激动又藏不住的兴奋的小表情就开始溢满脸颊,如果真的被他赢了去,他的整张脸乐的像开了花,若此时是我赢了,他总会失落的叹一声:哎呀!那天晚上,玩了太久不分输赢,最后,我只有耍赖,偷偷放他多赢几局,才快点结束比赛,不然真要大战到天明了。
又是一天夕阳西下时,初夏的太阳褪去一天的光和热即将悄然离去,夕霞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抬头,还有团团白云漫步天空,一架飞机驶过云层,留下那来去匆匆孤独的倩影,一天又将结束,此刻的美好终究不属于黑夜,重复的日子里,有些美注定只是擦肩而过,但却值得被收藏。
晚饭后带儿子去楼下玩耍,他躺在两个球星石头上不肯起来,这几个月突然发现儿子皮了许多,喜欢爬高,然后从高处跳下,喜欢挑战高难度的动作,上窜下跳,不走寻常路,说的就是这个六岁的娃娃,过了年后,他男孩子的性子更加突显了出来,画画时也喜欢画些打打杀杀的人物,听西游记里悟空举棒相迎时,激动的按耐不住,喜欢孙悟空本领大,带他出门发现很难再把他拉在手心里,时间真快,这个娃娃正一天天长大。
那天很热,儿子要画出汗的爸爸,潦草的几笔却有几分形象,特别是眼睛和热的张大的嘴巴。
儿子给我画的减肥操,让我根据他画的动作去练习,这就是他笔下的人的样子,喜欢这份简单随性。
那晚,带儿子在楼下玩耍,九点后的湖边依然堆满了乘凉的大人孩子,呜呜泱泱中看这静静的湖面上,家家户户的灯光装点了黑暗的湖面,这湖面上留下了点点灯光,也记下了每一盏灯光背后的故事,那一刻,似乎找到了“心静如水”的感觉。
很多年前尤其喜欢隶书,有段时间写字故意学着歪歪扭扭的样子,这字体谈不上什么美感,就是无理由的喜欢,比起横平竖直,规规矩矩的字体,我喜欢的是隶书这有点抑扬顿挫又似乎不按常理出牌的模样,有时,自己真的并不了解自己,而我们喜欢的每一样东西里却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字体并非一种,人生也不是只有一种活法,如何度一生,像金庸曾经说过的:大闹一场,悄然离开吗?
五月的最后一天,儿子非要去爬山,带他去家附近的小山头,他已经瞧不上了,非要爬高山,可以站在山顶看风景,又选了千佛山。初夏的山里,风还是凉凉的,天空很明朗,树荫下可以暂时逃离太阳的热情,寻一刻悠然自得。那历经沧桑的古树巍然挺拔高不可测,那经历岁月的石阶上闪着刺眼的光芒,还有那年长的尊尊佛像依然在原地守候。
我们爬到山顶,光秃秃的山顶上再也逃不过太阳的热情,却被凉风紧紧围绕,坐在这里,看着远处的高楼叠嶂,车水马龙,和这座城周围一座座山,似乎这个纷繁的尘世间与我毫无干系。此刻我们渺小如尘埃,而一切悲欢喜乐不过浮云片片。下山时,儿子说:我们俩好像两只小蚊子呀,因为跟大山比起来,我们太小太小了。整个下山的过程,每到还剩下三个台阶时,他都是一跃而下的,他还会在光滑的石阶上爬上滑下。
六月初的一天,刚刚下过过云雨,下班到楼下时候,我看到淡蓝的天,白的乌的云,和刚刚冲破云霄露出的红色夕阳,地上是刚刚下过的雨水,这夕阳如火般的光芒映在地面的水洼,折射出耀眼的红光,此时的天空和地面,像是融为一体。
六月初的一天,晚饭后带儿子去逛公园,他非要抱抱,我抱起他,越来越吃力。
似乎每天的天空都不太一样,于是,拍下了太多我眼中的天空。这一刻,白云乌云争相呼应,天空蓝色的背影早已被密密麻麻的云分割的残缺不全,不似热情的阳光正在努力冲破这云层,一点一点用力突显它的光芒,高楼探出头映在天边,跟我一样,像一个看客,看这天空风起云涌,看人世沧桑一天又一天。
家里的发财树养了得有了两年了,从那么小到这么大,之前的花盆已经太小了,只好给换了一个大盆,给它换了新房子,希望它可以一直茁壮成长。
宝宝六岁这天,他的愿望变成了:可以一边学一边玩。过了六岁生日,要变成一个真正的小学生了,心疼那个书桌前写字的小小背影,也为他而高兴,谁说长大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一天天,一年年,而曾经的少年都是在渴望成长中慢慢长大的吧。
河水清清,柳树依依,一座孤独的桥和几个河中戏耍的少年,这是夏天该有的样子。风吹过时,水面泛起的层层涟漪,撩人心弦,天空和河岸的房子倒映在清澈的水面,河水哗哗得流淌,一刻不曾停留,像极了时光不停的流去。这河面正是一面镜子,你的样子早已被它照了个精光,一颦一笑,愁容悲愤更无需伪装。待在这里,看着澄清透底的河水,内心都变得波澜不惊。大自然的神奇之处莫过于可以让人融入进它的世界里,与自然的一切混为一体,像这河水一样历经岁月和风吹变换,依然安之若素,喜欢这份淡然宁静。
七月的第一天,迎来盛夏,天空却像被秋雨洗过一样,夕阳西下时,湛蓝的天空上点缀着层层叠叠大大小小的白色云朵,夕阳透过片片云层发出温润的光芒,这光穿越远处高楼和大树折射出一条条笔直的光,这缕缕刺眼的黄顺着眼睛流入心底,沁人心脾。单单为此刻的天空和夕阳着了迷,让我顿然爱上这夏天。
七月的一个夜晚,难得看到夜间还是瓦蓝的天空,和着昏黄的路灯,恍若白天,一群快走的队伍走在路上,给这夏天的夜晚带来更多激情和活力。再次抬头看这蓝天,它真的有好多种姿态,但无论哪种,都能装的下一切喜怒哀乐和尘世风霜,这个平平常常的夜晚,站在蓝色的夜空下,看自己的影子,如此渺小又那么真真切切。
七月初的一天,在山间过夜,那天正值十五前后,月亮看起来是满月的圆形,天空上片片云朵在自由任性的游走,时而把月亮藏在身后,但丝毫遮挡不住它鹅黄般的光。乌黑的山连着山,屏蔽了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这个夜晚安静的只有风声和虫鸣声,还有内心嘈杂的声音。月亮与天空缠缠绵绵,虫儿亲吻着草丛,风儿拥抱着大山,果子依偎着枝丫,原本浪漫宁静的夜晚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雨赶走了,让人再无法安然睡去。
雨后的清晨,山间的梨子更加黄艳艳,晶莹得水珠挂在黄色的果子上小心翼翼,生怕动一动就与这丰硕的果实擦肩而过,但这一滴滴挂在梨子上的雨珠总在不经意的瞬间悄然而落,但凡世间美好都有开始和结束,这美妙的擦肩不过惊鸿一瞥,终究消失在时间来去的尽头,只是这些美好又怎会被遗忘?
清晨的桃园里好热闹纷繁,鲜绿的叶子间早已藏不住那挂满红晕的大桃子,一个个像涂了粉色胭脂的少女,羞答答的,在树叶的庇护下越发突显它的美,她们正在无声无息中等待一场邂逅,待路过的英俊少年把她拥入怀中,再不分离。
走在清晨的山间,被大山和郁郁葱葱的树木所围绕,眼里尽是山花烂漫,耳朵里全是虫鸣和鸟叫,太阳从东面的山头悄悄爬了上来,发出淡淡的光,照亮了一片天,走在山里,看自己渺小的身影,与地面重合的一瞬间,早已把自己融入这里的一切,大山,脚下的路,每一块石,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次遇见,此生绝无仅有。
七月的一天,趵突泉的一景,人们坐在这大树下悠然自得的一幕,处处是绿色的垂柳和夕阳的剪影,风悄悄的吹过,泉水叮咚的流淌,鱼儿在水中不说话,人们只安静的坐在这里,就仿佛拥有了一世安然,好走心的一景。
七月的一天下午,走在一条小路,发现地上净是三三两两这种红黑色翅膀的小碟子,它们仿佛是死了,一动不动,红色石砖路上留下了太多这样华丽的倩影,仔细看那翅膀,好美,即便悄然离去也要留下这最美的自己,何尝不是生命的意义,不论活着还是死去,做好自己,只为留下更好的自己。
今年在一位老友那得知这是凌霄花,其实第一次对这花有印象是在四年前,爸爸的小院一角,一个九月夕阳西下的傍晚,阳光不再热烈,温和的光撒在小院,红中带着黄的凌霄花爬满院墙,在一片红砖墙上独自精彩,阳光照向这花,格外美腻,于是,我记住了这花。那天夜晚公园散步,我又在夜色下看到那开在丛草之上的凌霄花,在夜色下精彩绽放,原来,她从盛夏开到秋,不论在夏日刺眼的阳光下,还是在夜晚的黑暗里,她都来得惟妙惟肖,把它的美开到荼靡。
想起《致橡树》的那句:我如果爱你,绝不学攀岩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七月的木槿花如期而开,开在路边,或是村头院落,朝开暮放,淡然优雅,绽放得花朵像孩子大笑时咧开的嘴巴,粉红色的花瓣如夏天的一股清流,黄色的花芯夹在粉色的花瓣中间,娇艳了时光。她在盛夏流年里静谧的开着,在我们走过的街头,她是不起眼的存在,也许就在那不经意间便悄悄撞上这一抹粉色温柔,想来,多少不期而遇的美,都曾经相忘于江湖。
这个七月即将结束,凉爽的有些不像话,早晚的清凉仿佛从盛夏穿越进了秋天里。虽少有大雨倾盆,却不缺小雨淅沥沥,蝉鸣声依然刺耳,夜里的蛙叫响彻天地间,花还在开,除了木槿花、凌霄花、月季花,还有村头黄色的南瓜花丝瓜花,如每个七月一样,该来的都来了,淡淡的,温柔的,生如夏花,热情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