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下,山脚下的野生动物园里,绝大部分动物已经回到自己的“宿舍”,只有骆驼和鸵鸟还在散步——在一起散步——它们被圈养在同一片围栏里。
太阳停在山头,暑气下沉,游人散去,游览车停泊归位,小卖铺关门闭店,动物园也终于要回归自然了吗?
我所在酒店房间的阳台正好可以俯瞰整个园区,站在楼上,远远看着夕阳一缕一缕西斜,整个园区连着山坡,绿树繁茂,白鹭低飞略过水面捕鱼。
只有园区中央一大片地被大量砍伐,大约是为了模拟这一片区内动物们原本的生活环境。
是的,来自西北沙漠的骆驼,来自干燥大陆的澳洲鸵鸟,来自非洲大草原的斑马大象长颈鹿,来自南美高原的羊驼,还有来自高寒地区的牦牛,如今都共同“定居”在我们这江南的湖滨小城,与本地的水乡白鹭为邻。
当天空最后一丝余晖散去,所有动物都隐藏进郁郁葱葱的植物下,只有路边草丛里的路灯仿佛泄露着秘密。
不知道动物有没有潜意识,不知道动物是不是做梦,如果做梦,那遥远的故乡会不会入梦?——还是,那只是祖先们口中的故事,那只是一个个传说。
夜深了,并没有想象里的老虎狮子或狼的那一声划破夜空的低吟,或许只有酒店门口的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声。
清晨起来,骆驼和鸵鸟们已经在园里散步,后来,长颈鹿们出了“宿舍”开始觅食。忽然看见第一辆小车驶进园里。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日升月落,寒来暑往,遥远的故乡,或许只是一个传说。
又或许,它们早已成为人类的一部分,终将走上和祖先不同的进化之路。
在静谧的星辰之下,那些踏在沙漠上的脚印,和那蜿蜒曲折的柏油路,在黑夜里沉默无言,当夜更深,当心拂去尘土,它们真的不会再在梦里交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