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盔,这个中国人的汉堡包、快餐食品,在我们成都市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有。按种类分,有白面的、糖的、猪肉的、牛肉的。按牌子分,有军屯锅盔、文殊坊严太婆锅盔等等。但在我心目中,无论什么锅盔都没有原长顺中街的锅盔好吃。治德号姚伯伯的酥锅盔我们就不说了,那是无与伦比,绝对的好吃。
我这里要写的是70年代,在长发街与长顺中街的交汇处一家卖的锅盔。打锅盔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姆姆,好像是姓张。租了岳家外面半间房,每天七点多钟开始打锅盔,只卖半天。她的锅盔是白面的,份量也足,价格是六分钱,二两粮票,每天买她的锅盔还要排队,顾客主要都是长顺中街、长发街、吉祥街、奎星楼等住家的人。因都是熟人所谓排队也就是把钱和粮票放在放锅盔的架子上,她也知道谁在前,谁在后。一炉锅盔是六个,只要打好了而排队的人又不在,她就对着街上喊一声某某人的锅盔好了,买锅盔的人便立刻 跑去拿锅盔。
她打的锅盔, 揉面的湿度、火侯都恰到好处,表面酥脆而不糊,内部滋润,微含面粉的自然甜味,当锅盔一出炉时,整条街上都能闻到锅盔的香味。
将此锅盔拿来煮醪糟,夹卤肉、蒸牛内或者自制的豆瓣 ,简直好吃极了。如果拿来炒回锅肉,那味道更是就不摆了。
锅盔虽然好吃,但在那米一角四分二、面粉一角七一斤的计划经济年代,在我们长顺中街那几家邻居中,大人是不会经常买给家中的娃娃吃的。只有在烽窝煤炉子熄了,煮不着早饭。或者是一早就被大人安排去红光菜市场排队买东西而回家错过了吃饭时间,大人才舍得给六分钱、二两粮票买一个锅盔吃。
而我们家也是一样,平时是不会买锅盔给我们吃的,但是只要我们舅舅家的表哥、表姐来了,父亲就会很慷慨的叫我们去买锅盔。或者我们要到舅舅家去作客,都会买上十个锅盔给表哥、表姐吃。直到现在我们表哥、表姐一说起长顺中街,就会想起当年的锅盔。
现在卖的锅盔,如是白面的就好象是馍一样,如是肉的,那简直就是油炸饼。
二零一二年到北京我侄女家做客, 听说有一家锅盔好吃,我们也不怕首都的堵车驱车前往去买。前几年我和老公到阆中去玩,我姐姐说阆中古城有家锅盔好吃,有点象当年长顺中街的锅盔,冲着这个“有点像”我终于在古城的中天楼旁边找到锅盔铺。但无论是北京的,还是阆中的,都吃不出长顺中街的感觉。我想这里面除了物质条件的改变、人们的口味提高,更多还是对长顺中街的那份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