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哥牙牙学语后,开始会喊我了,却总是三个字三个字的往外蹦“妈妈妈,妈妈妈”,我总是不厌其烦的纠正,叫妈妈,实在不行,叫一个字,“妈”,九个多月的桐哥根本不接受此讯号,只按他自己的步骤进步。
开始上幼儿园了,等我下班,他已经放学在家。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他总是第一个欢蹦出来,扑到我的怀中,“妈妈,妈妈”,一定要亲了我,让我抱着他,见面礼节才算结束。每晚睡觉前都是一场战争,有一万个理由不愿意睡自己的房间,一直重复着一个叠词“妈妈,妈妈,妈妈”,喊得你毫无脾气,最后折中,在我的大床旁边,给他支了张小床,这一睡,三年过去了。
上小学了,放学回来,仍然会叫我“妈妈,我回来啦”,一段时日下来,突然发现,他不再要求一定要亲我,也不要我一定要抱他了,短暂的轻松过后,失落也随之而来。渐渐到了高年级,放学回来,或者让我帮他做什么事,对我的称呼只有一个字了,“妈”。
“妈,我回来了”
“妈,我要吃萝卜烧肉”
“妈,给我钱买中性笔”
我不喜欢这一个字的称呼,好像是大孩子才会这样叫人。和同事聊起这个事,她笑谑我,真是个会较劲的家伙,没看电视剧上的称呼都是单音节吗?促狭的看着我,说那都是书面用语,是正确叫法!我盼着孩子长大,不再事事依赖我,自己试着去面对遇到的人和事,尝试着自己去相处,去解决,去辨别是非,渐渐有自己正确的三观认知。可是他真长大了,就从这一个小小的称呼开始,我又觉得不愿意去接受。在这互相撕扯,互相矛盾的岁月中,儿子成长的脚步丝毫没有落下。
现在桐哥已上高二,晚自习回来,仍会喊我“妈,我回来了”;“妈,我和同学去看电影”,“妈,我的运动鞋要刷了”,跟他同学,家里其他人说起我,都是我妈怎样,我妈怎样,反正已经鲜少听到“妈妈”这个叠词。有时我会踮起脚,摸着他的脑袋,让他喊我,他总是没有什么表情的一声“妈”;我也总是纠正他,喊我妈妈;他仍然没什么表情的一声“妈妈”,我却很乐意听,很顺耳。这个时候的他,往往很不屑,鼻子里哼哼,你们女人事真多;他哪里知道,一个母亲对孩子矛盾却始终如一热爱的心,希望他早日有担当,却又害怕长大了再不需要陪伴成长的日子的来到。
好在回娘家,我们那仍然叫父母“爸爸,妈妈”,我很享受这个称呼,有时没事也会喊几声“爸爸,妈妈”,不会有电视上都是单音节的称谓“爸,妈”,从小在农村,我们那还叫“阿爸,阿妈”,土得掉渣,土得让我满心温暖,仿似这样,我还是他们永远的孩子,不需要长大;像爸爸说的,你们再大,在我面前,永远都是我的娃子!
我也想我桐哥偶尔还叫我“妈妈”,我会珍惜渐行渐远的,儿子需要爸妈陪伴成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