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蝉鸣被揉进风里时,后颈的汗正沿着脊椎往下爬。 竹席总比皮肤慢半拍吸热,指腹碾过草叶般的纹路,像在数时光的脉搏。空气是团没有形状的热毛巾,敷在裸露...
童年的傍晚总在暮色里溶解成半透明的茧。我坐在门槛上数台阶裂缝里的蚂蚁,直到路灯把影子拉成细长的问号。母亲的钥匙转动锁孔时,我总会条件反射地挺直脊...
父亲总说麻将牌是活的。檀木匣子打开时,那些竹骨雕刻的方块便苏醒过来,泛着琥珀般的光泽。三万嵌着老漆剥落的缺口,像是被岁月咬过的月牙;东风北风脊背...
步行街的梧桐叶影里,忽然飘过一片青莲色的云。定睛看时,才知是位姑娘的齐胸襦裙。水蓝的披帛垂在肘间,走动时似有涟漪从袖口漫出来。这抹流云经过奶茶店...
珠江入海口的风总带着锈蚀的味道,我扶着威远炮台褪色的砖墙,忽然望见石缝里嵌着半截象牙烟嘴。这物件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倒让我想起道光十九年四月廿...
敦煌的沙粒里总藏着未说完的故事。当第一串驼铃摇碎大漠的孤月时,那些裹在贝叶经卷里的偈语,便顺着商贾的皮囊渗入中原的晨雾。胡商卸下丝绸与香料,却卸...
某些疼痛会凝固成透明的琥珀。就像你离开后的第七天,我在浴室镜面呵出的白雾上画笑脸,水珠沿着弧线坠落时,忽然意识到这是你教会我的表情。原来爱的形状...
衣柜在深夜发出轻微的爆裂声。我掀开樟脑丸的纱袋,手指触到那件墨绿风衣的肩线。他的气味像被惊动的尘埃,在月光里仓皇逃逸。 我总在清晨煮茶时多放一只...
案头那支海棠到底还是垂了头。暮色漫过铜锁窗棂,琥珀色的酒痕在银盏里泛着微光,我数着更漏里的雨滴,一滴,一滴,竟在青砖上敲出了环佩的声响。 昨夜分...